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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二节 季湘君巧舌解纷扰 小清儿强词欺屠金(1 / 2)

再说那屠金和魏零俩小子将清儿气得不行之后便飞一般的跑了,徒剩下清儿一个人在屋子里独自伤怀,师傅不声不响的便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留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无依无靠、受人欺辱,心中好不难受。在暗自伤怀了一阵之后,清儿便来到马自知的屋内,想要收拾一下师傅遗留的东西,准备一个人离开,去寻师傅去,再不然便回药王山找师公,也不至于在这里受人欺辱。

可当她来得马自知屋内,淡淡的药味还飘荡在其中,闻到那若隐若现的熟悉味道清儿的鼻子再度一酸,算算自己来庄上已有不少时间,平日师傅在时无人敢欺负自己,可师傅一走便遇得这般事情,敢情平日里别人都只是惧怕或者给师傅颜面才不对自己有所作为,一旦脱离了师傅的庇佑自己便是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可怜虫,思及如此更是坚定了清儿离开飘零山庄的想法。可是在收拾一干对象的时候,清儿却发现师傅连换洗的包袱都没有带走,心中不禁又想,到底是何事让师傅走得这般匆忙,难道真如魏零先前所说的自己只是一个没有用的包袱,一直拖累着师傅,师傅这才不辞而别,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飘零山庄?

一时间,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便充斥了清儿小小的脑壳。平日里心思细腻的清儿也不禁犯了横,气急败坏的将收拾好的东西又打散了重新塞进柜子,一个人跑到后花园去暗自哭泣。初时还是因为魏零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后来更是思及自己无父无母,师傅也不要自己了,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欺负,哭得更是伤心欲绝。

这日也算是魏零撞上了霉星,平日里少有走动的魏正因魏香在屋子里大吵大闹经过后花园,恰好发现了正一个人哭得伤心的清儿,于是便招来小厮去寻了魏零来。当魏零一听得爹爹唤自己,便知晓大事不好,定是清儿那小妮子在爹爹面前告了自己一状,可是却也不敢不去,于是便向徐春妮求救,但又不敢将事情的原委讲得明白,只是没得到徐春妮的支持。最后实在没法,只好给屠金使眼色,屠金其实一听到庄主要见魏零便知坏了事,心中更是惴惴,此时见得魏零给自己使眼色,心中虽然惧怕也只得舍命陪君子,跟了魏零一道前往魏正书房。

一路上魏零和屠金二人均是默默不语,均在想象自己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临得魏正书房前,二人不禁放慢了脚步,领路小厮叩门进去之后,只听得那小厮在屋内传话道:“老爷让你们进来。”魏零和屠金这才拖着千钧脚步、怀揣万石般的与小厮在门口擦肩而过,在房门被小厮合拢的那一瞬间,二人均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了看房门,仿佛一道生门就这样轻轻的便在他们面前关上了。

二人心中有愧,也不敢抬起头来走道,只听得魏正一声严厉的问询:“你们来了?”

魏零却已不敢答话,只屠金轻轻的应了一声,不过二人谁也没有向前走一步,均站在门口处低头待训。魏正见得二人如此,先还以为是清儿与这两个小鬼之间的小间隙,本只打算轻声训斥一番便罢,此时才明白魏零和屠金二人定是做了什么坏事,心中一沉,厉声道:“小小年纪便学着使坏欺负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清儿见得魏零的屠金进来,心中的熄灭的怒火也是腾的一下又死灰复燃,随之而起的更是无尽的委屈,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滴在魏正的衣襟上,抽噎之声也是加重不小。但是魏正一声呵斥,心中也是一惊,不想魏伯伯竟是如此严苛,先前还乐呵呵的,此时便雷霆万钧,不觉望了一眼魏正,恰好遇着魏正的目光也瞄向自己,立时便又低了头去。只听得魏正和颜对自己道:“别怕,伯伯定会为你出了这口气。”

说完,魏正又对着魏零和屠金两个道:“小小年纪,什么好的不学,偏生学些歪门邪道。”清儿在一旁听来,禁不住也跟着默默的点了一下头,接着又听闻魏正大声道:“也不知道我闭关这三年里你师兄他们是怎么宠着你的,更不知道多少人受了你的欺负,姐姐也不知道受了你多少委屈,她那病多半也是因你而起……”

魏正这话对魏零来说简直无异于晴天霹雳、天大的冤枉,忍不住要为自己辩解,可他刚说完一个“我”字便被魏正打断了道:“怎么,现在连我说话也你敢插嘴了?”魏零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将话茬子强自按下。

屠金见得魏零受训,心中自也是跟着难受,可魏正又没说到自己头上来,也只能是埋头不语,生怕惹火烧身。只听得魏正接连又训了魏零一阵,终于是说到了正题上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要欺负清儿?她一个姑娘家,你们两个男子汉去欺负她,也真是亏得你们想得出来。”

屠金听得这话本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可又一下不成,一则自己推脱了干系那零哥不可遭殃?再则是自己这个站在一旁虽不说是煽风点火,但却也算是为虎作伥,更加的说不得,只得暗自把想法去了。然而魏零却没想那么多,先前魏正的一番话,简直让他也无从辩解,更是不敢辩解,真是如同哑巴吃黄连,此时魏正又说到他和屠金两人欺负清儿,心中暗想:爹爹怎么这么不通情理,自己儿子不帮却要帮个外人,再说了,再错也是清儿错在先,是她先惹自己生气的。想到此,魏零心中更是委屈难当,可魏正没让他开口也是不敢出声,两行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不想魏正见得魏零流下泪来,更是厉声呵责道:“不许哭!”

魏零和清儿两人听得魏正一声怒喝,均是吓得一下子将眼泪都收了回去。屠金不禁偷偷的瞄了一眼魏正,只见得他满面的怒气,心中思量这次闯祸不小。而后又听得魏正接着说道:“我怎么给你说的,啊?这么快就忘了?怎么了,你觉得委屈了是不是?你在欺负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清儿是不是也很委屈,我罚你去将《浣洗录》抄录一遍,三日不许出房门……”

正在此时,只听得书房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我可以进来吗?”

三个小孩子均不知道来人是谁,魏正却是知道,那是季湘君来了。

自那夜季湘君向魏正敞开了心扉,魏正便有心将其收为义女,只可惜却一直开不了口,更难得季湘君还有一手琴棋书画的绝技,更是称了魏正的心意。只见魏正放下清儿,起身朝着门口应道:“原来是季姑娘啊,请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季湘君轻盈的走了进来,却让门一直开着。她进来一见这阵势,稍有歉意的说道:“湘君途经此处,本不意打扰,只无意听得庄主示训过于严苛,便冒昧进来劝解,还望庄主谅解窃闻之过。”

魏正一听,严肃的脸上浮起微笑道:“倒是老夫孟浪,惊扰了姑娘。”

季湘君福了身子道:“不敢不敢。却不知少公子因何事让庄主如此大发雷霆。”

魏正望了一眼还顾自在抽噎的魏零道:“你自己说说你做的好事。”

季湘君望了望沉默不语的魏零和屠金,又望了望站在魏正身旁的清儿,心中估摸猜到些大概,轻抚着魏零的肩膀怜爱的望着魏零道:“定是孩子家的小误会,姐姐没有说错吧?”

魏零没有说话,屠金听言倒是“嗯”了一声,季湘君听得屠金之言,又抬起头向清儿道:“定是他们两个惹你生气是不,这次就算了,若他们再有下次,你来告诉姐姐,姐姐一定帮你教训他们好不好?”

清儿望着一脸温柔的季湘君,又听得魏正教训了一番魏零,心中也是好受了许多,此时听得季湘君如此说了,心中也害怕魏正这雷霆一般的脾气,也是点了点头。季湘君一见清儿也点头首肯,便对魏正又是一福道:“既然清儿都不追究了,庄主便饶过他们吧,若有下次,我也自不会再拦着。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则知错能改才善莫大焉,若没一个改过的机会岂非不近人情。”

魏正听言,自己本身也只是为了训示教导魏零,惩罚只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于是便笑了笑道:“季姑娘此言让老夫实在无言以对。”说完又拉过站在身旁的清儿问道:“你可原谅了他们?”

清儿望了望魏正,又望了望魏零和屠金两个,终是点了点头,魏正这才笑了笑道:“难得清儿如此明事理。”说完转过头来望着魏零,却换了严肃的口吻道:“看在清儿和季姑娘的份上,今日之事便算了。若有下次,定是不饶,你可记住了?”

魏零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只能点了点头,季湘君见魏零点了头,摸着魏零的头道:“这才是乖孩子。去吧,玩去吧,不要再惹庄主生气了。”说完将魏零和屠金推搡着出了书房。

屠金早就恨不得离开水深火热的书房,一出得书房门便拽这魏零的手要跑开,只是魏零心中还是犯堵,脚下生涩凝重,却是跑得不快。

待魏零和屠金二人出去,季湘君转过身来向魏正告罪道:“请庄主见谅小女子的唐突。”

魏正笑了笑道:“家门不严,让季姑娘见笑了。”刚说完便又岔开话题道:“让清儿跟你去吧,我也要好生歇息,一大早便被他们闹得不可开交。”说着便给清儿使了个眼色,清儿也是会意,径直走到季湘君身边。

季湘君拉着清儿的手,向魏正施礼告退,引着清儿便出得门去,顺手合上了房门。魏正终是清静了下来,想想淘气的魏零,又想想执拗的魏香,不禁拍了拍脑门,真是伤脑筋,今日之事幸得季湘君,若不然真不知道自己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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