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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阿杏听得直皱眉头,这位王子如此好战,好斗,如果让他登上王位,只怕不久便会向唐国进犯!她不由地抬起头偷看张相的脸色,却见张相虽然一直面带笑意地听着戈加泰王子的演讲,可是眼中却是冷冰冰的,只怕他的心中也是转动着同样的念头。
等戈加泰王子演讲完,张相又看向布尔泰,问道:“听说王子也参加了其中一次的战役,可是大胜之后却不让部下斩杀对方的男子,也不准部下抢夺对方的财物与牲口,不知本相所听到的是否属实?”
戈加泰听到张相提起此事,便皱起眉头,转头看了布尔泰一眼,不屑地冷哼一声,就像布尔泰的行径丢了金国的脸面般。
阿杏听了张相的话,不由地转过头去看着布尔泰。心中万分惊异,如果张相所说属实,那么布尔泰的行为真是太难得了!要知道,像这种部落间的战争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抢夺对方的女人和财物,屠杀对方的男子让对方再也难以恢复元气。布尔泰的行为真可以说的上是仁慈!
布尔泰面向张相,轻轻一笑,回答道:“说起这件事,小王还真是难以启齿,因为这件事,小王至今还被帐下的将领们埋怨,说因为我的妇人之仁,而让他们白打了一场胜仗了!”
张相微微直起身:“那么说,传言是真的咯?”底下的一些唐国的文官也露出注意的表情。
布尔泰面有赧色,他看着张相说道:“张相所听到的确实属实。小王只是认为,大家都是草原上的子民,应该以和为贵,实在不应该互相残杀,我不杀那些男子,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战士,不抢夺他们的财物与牲口,只是希望他们能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从而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以后不要再起争端。不要再造成不必要的流血与伤亡!”
他话语中的悲天悯人之意深深地感动了在座所有的唐国人,也深深感动了阿杏,阿杏不禁想,如果能让布尔泰当上金国的皇帝,那么起码在他任内,以他的性格,将不会与唐国生大规模的战争。可惜的是,他登上大位的可能性不大啊……
对面一名官员拍桌赞道:“王子的仁心仁义实在是让下官佩服,下官敬王子一杯。”说着先干为敬,一杯见底。布尔泰王子只好端起杯子干了一杯。接着又有更多的官员要向他敬酒,一时间布尔泰的风头隐隐压住了戈加泰。戈加泰脸色有些黑。布尔泰知这位王兄心胸狭窄。面上不禁露出难色,张相见到,连忙解围,他对一干官员笑道:“大家可不要将我们的客人给灌醉了,吓着了他,以后他可不敢来我们唐国了!”
官员们见张相如此说,都哈哈一笑,便不再向布尔泰敬酒,纷纷坐下,继续就刚才的话题闲聊。后来在布尔泰的渐渐引导下,话题又重新回到了戈加泰的身上,戈加泰继续口沫横飞地诉说他的丰功伟绩,以徒洗刷刚才布尔泰软弱行径的耻辱。
阿杏给布尔泰满上酒,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看着布尔泰诚心诚意地说:“王子,这一杯换我敬你。在阿杏的心目中,并不是攻城略地,杀人越多的才是英雄,只有像王子这样,大仁大义,不滥杀无辜,不随意挑起争端,爱好和平,甚至为了这些无视自己的利益的人才是真英雄,真豪杰!希望王子永远都是阿杏心目中的英雄!为表阿杏的敬意,这一杯,我不会再作弊!”说着她轻轻一笑,将杯子递至嘴边,皱起眉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将被子倒过来,涓滴不剩。
美酒下肚后迅燃起了一股热意,慢慢将她的面颊染红,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是花朵一般的娇艳。
布尔泰定定地看着她,眼眸深邃如井,闪烁着一种特别的光芒,他豪气地将杯中的酒饮尽,然后看着她,轻轻地说:“我将永不会忘记姑娘的话。”浑厚而低沉的声音似能打动人心。
宴会在很欢快的气氛中结束。
阿杏已经有些醉意。脑子里晕晕的,脚步也有些飘忽,情绪有一种莫名的亢奋。她知道是刚才那杯酒喝得太急,所以有些醉了,未免失态,她站在一边,想等大家都走了后再离开。布尔泰走到她的身边,担心地问:“阿杏,你没事吧,我送你回家可好?”可话音刚落,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瘦削男子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示意张相那边,原来张相正准备亲自送两位王子出去,正等着他。
阿杏见状,便笑道:“王子不必担心阿杏,阿杏并不是一人前来,我可以平安回家的。”
布尔泰点点头,转身向张相那边走去。张相和一众官员松两位王子离开,不一会,张昭却偷偷地溜回了阿杏的身边。
阿杏看到他便笑,实际上,她此时的情绪总忍不住想笑,晕晕眩眩的,像在云端。有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
“张大人,你怎么还没走?”
张昭将她上下看了看,说:“就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人离开,我送你去找你那贴身保镖。”张昭爱开玩笑,每次将陈氏姐妹唤作贴身保镖。
阿杏不禁动容,感激地说:“张大人,谢谢你一直对阿杏这么好。”
张昭一向笑嘻嘻的圆脸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他看着阿杏低声说:“阿杏,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你从来就只记得别人的好,可是自己对别人的好处却只字不提。你不提并不代表我没放在心上,我清楚的记得,今年年初要不是你借我一万两银子周转,只怕我真的将我名下的地都输出去了。要是被我爹知道这件事,可有我好看的!”他叹口气,“我本来就不聪明,文也不行,武也不行,靠着父荫才混了这么个小官,不咸不淡的,我几个兄弟都比我能干,要是让父亲知道我输了这么多银子,只怕真的会将我赶出去!”他抬起头,看着阿杏,轻轻一笑:“你二话没说,便掏了一万两银子给我,这份恩义,张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阿杏摇头道:“这一万两银子比起大人为阿杏做的,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如果不是大人,阿杏没办法这么快在天都站稳脚跟,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大人身为士族,却从不看轻阿杏,这也是让阿杏最感动的!而且大人何必妄自菲薄,大人的本事在阿杏看来很了不得了!”
张昭面上一喜,问:“我的本事?我什么本事?”
阿杏往前走,张昭跟在旁边,两人慢慢走出宴会厅。
宴会厅外,除了灯光所及之处,四周都是黑漆漆的。远处只看得到房屋与树木的轮廓。
两人缓缓地向前走。
阿杏继续说:“大人为人热情真诚,而且很会应酬交际,与你交往过的人都忍不住对你心生好感,信任于你,如果是做生意,绝对可以成为称霸一方的大商家,这一点,阿杏远远不如啊!”
张昭挠挠头,叹息一声:“可惜,我身为张相的儿子不可能去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