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父亲脑海浮现自己少年经历来:在六七岁时,父亲中年因病而亡,留下他和一个妹妹,母亲改了嫁,跟了同村一个外姓的打铁匠。继父不愿意抚养妹妹,软弱的母亲只好哭着把妹妹丽儿送给山里一户人家做了童养媳,还记的妹妹被接走的那天,天阴沉沉的似乎也在哀伤一般,妹妹泪眼婆娑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自己哭着挣开母亲的怀抱,拉着妹妹的手不让走,送了又送,说了又说。还记的妹妹走时那双凄楚的泪眼,有依恋,有倾述,有绝望,有茫然,更多的是怨恨。多少次梦中惊醒,是妹妹哭着在说:“哥哥,哥哥,我不想去,我不想去,我会做事的,我会喂猪的,我会扯猪草的。”
想起这些他眼睛湿润起来,更多的是凄苦无奈,他狠狠的吸了口烟,把烟把扔出去,想把自己的悲苦也扔出去一般。
再想起继父,心更是愤恨。继父对他不是打就是骂,回来稍晚,继父就在锅里倒一瓢水,软弱的母亲只是哭着把饭从水里捞出,用锅炒一下,让他跑回先父的家里偷偷吃,在泥砌的四处漏雨的房子里,一边抹泪一边吃。稍大,就得干大人的活。而母亲为继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弟弟妹妹都可以上学,但是继父不让他继续上学,倒是一个老师上门求情,继父让他又上了一年学就再也不让上了,那个老师就出钱让他继续学业,他也没有令老师失望,年年成绩优异,乡里闻名。天意弄人,在准备考高中的时候,继父去世了,母亲在那年大饥荒也饿死了,抛下还只有七八岁的弟弟,还有个五六岁的妹妹,小弟弟更是四岁不到。他不顾村子人的劝,毅然在老师的挽留声里退了学,回家照顾弟弟妹妹。四舍邻里非但没有同情他们,而且是落井下石,事事欺负。好不容易把弟弟妹妹们拉扯大,他也成了家,那年大队里需要人才,他因为上了学被推选上去,做了个记事员,又因为工作出色,做了大队支书,成绩很好,上面要人,可是村子人妒忌,死命押着说是大队需要他,也就没有上调成。因为心灰意冷,又见乡里派系斗争残酷,辞职回家种田,闲的无事在一个老石匠那里学会了打碑,补贴家用,日子也就这么过下来了。
想起那个赞助他上学的恩师,眼睛湿润起来。当年回家照看弟妹们忙,后来又因为事多一直没有好好的拜访过一次,后来恩师也调走了,他四处打听可是音讯全无。想想很是愧疚,心底酸楚也没有人可以述说,只能在一旁生闷气,怕是这一辈子也没有个再见的机会了。
再想着他的家,嘴上露出一丝笑意,孩子他娘虽说没有上过学,却通情达理,事事办的周到细致,很会操持家计,教育孩子也是事事讲礼,从不污言打骂孩子。也不像村子其他妇女一和男人吵架,就在路上哭骂秽语,要死要活的。而孩子们也都很好,大儿子马上要成才,学习父母也从来没有督促过,都是他严格要求自己,有时父母为他担心学习太刻苦身子吃不消。而二儿子虽说调皮,到处惹事,好打抱不平,也没少挨他打,可是他很孝敬父母,也从来不任意妄为,恃强凌弱,虽然自己教过他武艺很后悔,可是想着他以后出去不被人欺负,多少放心点。眼前的小儿子他满意的更是没有话说,聪明伶俐,胸襟颇大,虽然不怎么好动,但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气量很大,很有雅趣,得饶人处能饶人,怕将来是个大人物呢,他都不能看清楚小儿子的将来,也不能给什么指导,也只能看他兴趣了,还好家里藏了很多书,四书五经,百家诸子,诗歌词曲任凭他看,有时兴致也教他一些别的,说一些名人趣事。
看着怀里的小陈行担心地望着他,陈行父亲说:“行崽,我考考你,看你是否知道我们村子的历史。”
陈行诧异的望着他父亲,怎么问这些事情,但是还是说:“爹你问吧,我能答上来就答。”
陈行父亲笑着问:“我们村子有几组啊,我们是第几组?”
陈行马上答着:“我们村子有三组,我们是第二组。”语言又快,又准。
陈行父亲点点头很满意,笑着又问:“那你知道我们村子为什么有三组啊?”
陈行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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