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米歇尔向我详细地叙说了在二楼所发生的事。
原来,在米歇尔快要踏上二楼地板的那一刻,他发现有两只邪恶的眼睛在他的眼前泛着黄绿色的微光。米歇尔连忙把手里的应急灯打向那两只眼睛,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一只三脚的黑猫。它用三只脚支撑着身体,全身的黑毛膨涨着,把身子弓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弯度,尾巴直直的指向天空,呲着一口白色的利牙,嘴巴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正冷冷的看着他。米歇尔看到它的周身被一层淡淡的黑气笼罩着,那不是这个世界应该有的邪恶阴气。米歇尔立刻就想到了,这就是那只曾经威胁过我的性命的猫。于是他横在胸前的那只手捏了一个诀,然后猛的朝着黑猫虚空按了过去。一道淡金色的光从米歇尔的掌心发出,迅速变幻成了一道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印在了黑猫的身上。黑猫中符之后痛得尖叫起来,一个筋斗就蹦到半空中,朝着窗口撞去。米歇尔见此情形,一个箭步就窜了过去,想擒住那只黑猫。可是他的速度终归是比猫慢了半拍。就在他的手刚伸出来的时候,三脚黑猫已经撞开窗框,消失在屋外浓重的黑暗里了。米歇尔功亏一篑,悻悻地站在窗边朝外面看了一会,然后关上窗户在二楼仔细的搜寻起来。
在一楼的时候,米歇尔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在二楼,他却敏感的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阴寒。如此强烈的阴气,是他自出师以来就从未遇到过的。他在身前虚空画了一道护身符,然后四下观察着。终于,在屋角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神龛。神龛前有一个香炉,上面插着几柱燃了半截的香,还有两个滴满了烛油的烛台。神龛上并没有供着神像或者是牌位,而是摆着一口碗,就是米歇尔带回家的那口了。强烈的阴气正由碗里散发出来。米歇尔小心翼翼地慢慢向它靠近。每走近一步,他都觉得自己的呼吸随之一窒。好不容易走到了神龛的跟前,米歇尔已经胸闷得快喘不上气来了。他提着所有的力量,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口血喷了出去,随即念了一句咒,封住了那口碗里的阴气。刹那间,这房间里所有的压力消失于无形,米歇尔狠狠地喘了几口气,这才拿着那口碗走了下来。
米歇尔轻描淡写地说完了,语调轻松。但我却听得胆战心惊,一方面为的是米歇尔在二楼遇到的一切,另一方面,为的是米歇尔手中的那口碗。
我皱着眉头,问米歇尔:“既然这碗这么可怕,那你还拿回家干什么?这不是害了我吗?”
米歇尔不以为然地说:“你就对你身上的符那么没信心?再说了,驱邪的圣物麒麟眼都在你身上了,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这口碗要了我的命,它也绝对伤害不了你分毫的。”
我犹疑着:“可是,你又没亲眼见过麒麟眼的功效,你就那么肯定?”
米歇尔自信的回答:“在我们这行中,前辈们代代相传,麒麟眼的厉害,那是一定错不了的了。”
米歇尔起身去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然后拿起那口碗,问我:“兄弟,你可知道这碗是什么来历?”
“那我怎么知道?我连这东西是什么做的都看不出来。”我看着那口碗说,它非瓷非玉,实在是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来打造的。
米歇尔摆弄着它,说道:“这是一口人骨碗。”
我惊问道:“人骨碗?你的意思是,它是用人骨制成的?”
米歇尔点点头,说:“没错,做这种碗用的是人的头盖骨。这碗身,就是一整块磨光滑了的人的头顶盖骨。看它的工艺,应该是西藏那一边流传过来的。喏,你看,碗边所镶的这一圈,是十足的真金,上面还刻着藏文呢!”
我厌恶的看着这东西,说:“用这个来做碗,谁会拿它来吃饭呢?也不怕恶心?”
米歇尔哈哈大笑,说:“这东西可并不是用来吃饭的。它是一个法器。在某些藏派佛教里,人骨制成的器具是一种很不错的驱魔祈福的法宝。我记得曾经在一些典籍中看到过,在藏地有很多用人骨做成的法器。比方说人骨笛,那是用十四岁的小女孩的腿骨做的,其音有如天籁;又如人骨念珠,温润圆滑,其质如玉。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骨法器,很多都是你我听都没听过的,就更别提说是见了。眼前这口人骨碗吧,据说是人死的时间越久做成的碗的法力就越高。做这种人骨碗,首先是要寻找一具头型大,骨形圆滑的尸体。割下来头后,放在热水中煮个一天一夜,使附着在头骨上的头发和皮肤组织完全融化。然后再放在一种密制的药水里消毒,三天三夜后再取出来。接着放入另一种用西藏那边独有的香料调和出来的液体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其间要寻一位得道的高僧每天对着这个头骨早中晚各诵经一遍。等到四十九天期满之后,就取出这头颅,锯下顶盖骨,将边沿打磨光滑,然后镶上金边,这就大功告成了!”
米歇尔越说越是兴奋,指手画脚、口沫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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