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别找了,是我在自言自语!”教导员从那边走过来,走到了队列的前面。
“教导员,你……”耿营长带着责备的口气,“教导员,请你严肃军纪,否则,别怪我姓耿的翻脸不认人!”
教导员的嘴角蠕动了几下,没再答话。
“刘医手,警卫员,马上执行命令!”耿营长厉声厉色,咄咄逼人。
金昌盛像泄了气的的皮球一样,肩膀上的包裹和冲锋枪随即滑落在地上,“营长,教导员!”他用祈求的目光望着他们,“我去杀汉奸和小日本儿,我没有当逃兵!”
“少废话!”耿二猛对金昌盛掉在地上的冲锋枪和带血的包裹不屑一顾,怒视着金昌盛,“骑兵团不是你们的梧桐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独立营也不是大车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关了你的禁闭你却不思悔改,你目空一切,胆大妄为,坏了我们的大事,警卫员,把金昌盛绑到营门口,给我毙了!”
老刘头和警卫员小王一个箭步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金昌盛五花大绑了起来,拉着金昌盛就往营门口走去。
全营官兵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耿营长的威严把战士们不解的目光压了下去。
“慢!”教导员急忙向前走了两步,打了一个停顿的手势,挡在了金昌盛的前面,“老耿,不要鲁莽行事!金昌盛自由主义严重固然不对,但我觉得金昌盛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关键是我还有个问题弄不明白,现在枪毙了他我的问题就会永远成为不解之谜,所以,我以个人的名义请求,先把金昌盛带到禁闭室,等我把这个问题问清楚了再处理他也不迟。”
“是啊营长,放了他吧,金昌盛从外面回来又是冲锋枪又是带血的包裹,看样子他一定立了战功、或者这里面一定有蹊跷,独立营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枪毙他呀!”队伍中一下子混乱起来,“营长,我们给你跪下了,请你三思,放了他吧!”
耿二猛沉着地望着战士们的表情,“大家请肃静,不是我姓耿的不讲情面,是军法无情!”耿二猛和教导员对视了一下,“不过,今天的事情也许事出有因,既然大家都力保金昌盛,那就先按教导员的意思去办,然后再视情况研究处理!”
“是,谢谢首长!”老刘头和警卫员顺坡下驴,拉起金昌盛就想往禁闭室的方向奔走。
金昌盛却用力挺着,两脚不肯离开原地,“营长,”金昌盛非常平静地看了耿二猛一眼,又望了望教导员,“既然独立营容不下俺,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死对俺来说没什么可怕,俺只是觉得可惜,”金昌盛故意加大了嗓门儿,“可惜俺没能死在鬼子汉奸的手里!”金昌盛又把目光转向老刘头和警卫员小王,“不过……事已至此,俺请求教导员就按耿营长说得办,请弟兄们下手狠了点儿,不要心慈手软,给俺来个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