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大早,床头的闹钟就响个不停。朦胧间将闹钟扔了出去,只听得“咚”的一声,闹钟已经是稀里哗啦了。他猛然起身,今天还要陪同九头龙去喝早茶。想着事情有了进展,总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也许他的人生又有那么点意思了。
从路上拦下一辆的士,直奔柠檬珊宾馆门口,与柠檬珊的摇吧门口临近。到了门口,有门童躬身说着:“欢迎光临。”易仲扬则是说着:“打电话给龙哥,看看什么时候出发。”一个领位的小姐听到易仲扬的话,马上告诉他请稍等,随后拨了三个电话号码:“喂,龙哥。哎呀……讨厌,说正事,有一位先生找您。”领位的小姐这么早就上班了?看样子很可能是刚刚下班才对吧。一副街边洗头房的动作,对易仲扬说:“先生,龙哥问您是不是易仲扬。”易仲扬冷漠的点了点头。领位小姐娇声娇气的说:“那就对了,龙哥说,他马上下来。”易仲扬点了点头,坐到了偏厅的沙发上。
还没坐稳,就听着那个领位小姐又一声滴叫:“龙哥……你下来了,呵呵,那位先生在那呢。”九头龙连忙笑着迎过来:“老弟,走,上车吧?还没吃早点呢吧?到了再吃吧。”易仲扬心想:“你不是让我陪你去吃早茶的吗?现在又说到了再吃。”嘴上却说:“好啊,大家一起吃。”
从柠檬珊的宾馆门口出来,上了一辆奥迪。司机不停地问:“龙哥呀,今天的早茶怎么吃?”易仲扬听了之后只想笑:“废话,早茶能怎么吃?当然是用嘴吃了。”可是九头龙却开口讲:“还不好说,大前天过去与那边的村民对峙的时候,并没有动手,这次最多也就是吃一碗(一万),你想想,我们就过去了三十来个弟兄,一碗就不少了。”易仲扬忙擦着汗,心想:“原来这就是他们吃的早茶?怪不得问怎么吃?一碗?想来就是一万块了。”司机心里甚是没底,畏缩的说着:“龙哥啊,听说最近黑煤雄把煤炭的生意全部拢进自己的怀里了。”九头龙笑着说:“不可能,南霸天不会答应的。你真会说笑,也不想想,南霸天也是做煤炭生意的。”司机突然停车:“龙哥这次去你可要小心啊,他们很有着手餐饮业的意图。”九头龙大吼着:“你疯了,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没见过你这么怕事的黑社会。”司机狂笑着:“哈哈,我也没见过你这么头脑空空的老大,这个司机我还真的不想当了。”
易仲扬在一旁劝解:“别吵,和气生财嘛。”司机开门下车了。九头龙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对啊,怎么开到通往外省的道上了?”易仲扬忙问着:“难道不是条路吗?”九头龙仍然迷糊着:“不是,这条道是去外地的。”易仲扬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来,递给九头龙。九头龙拿了匕首,然后茫然的问:“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易仲扬从侧门下车:“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心想:“大难要临头了,看在你待我不错的份上,我送你把匕首防身,可是你不是我要找的人,就凭你的智商,怎么可能有人卖给你枪支?我还是投靠其他的老大去吧。”
易仲扬打开驾驶室的门,上车,准备打着火,将车开回去。可是谁知道刚才的司机将车钥匙拔了去。易仲扬大叫:“糟糕,车钥匙被拔掉了,我们这次插翅难飞了。看来只有将车的电源锁拆开了,然后用两根电线打火。”九头龙大怒,吼着:“不要再让我见到他,不然我非宰了他不可。”
易仲扬找了个改锥,用力的将电源锁撬开。忽听远处有变态的汽车声音,本能的大叫:“大哥跳车。”九头龙听他大叫,才知道出事了,立刻从侧门跳了出来。看到两辆后八轮汽车从前后后的向他们乘坐的奥迪车夹击过来。
看到路边两旁都是深沟,再不怕死的人也不敢将车开进去,易仲扬只得大声的叫:“大哥,跳下去。”九头龙点头:“哦……哦。”跟着易仲扬一起飞身跳了下去。深沟下面都是熟透了的小麦。两人从里面慌忙逃窜。九头龙边跑边问:“怎么回事?”易仲扬摇头:“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仇家?”九头龙这时才清醒过来:“仇家倒不至于,因为我的仇家太多了,他们也没有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故意制造交通事故是我们黑社会的做法。我知道了,一定是黑煤雄。这个家伙果真要抢夺我的餐饮生意?”易仲扬不出声,心想:“不是他还有谁?你的司机都被他买通了,回去之后说不定还有多少人会找你麻烦。”
两个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从麦田中出来,都很狼狈。刚刚回到了马路上,九头龙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忙打开电话,看到屏幕上分明写着:“黑煤雄。”转脸看了看易仲扬:“想杀我们的人。”易仲扬点了点头,他才缓缓的将自己的颤抖的呼吸调息均匀:“老子还活着,你等着吧,我们两个这个仇算是结下了。”对方则是阴阳怪气的说着:“龙哥,怎么这么大的脾气?我请你喝早茶,你也不来,我这里一共给你准备了五碗(五万)豆浆呢。怎么不来吃啊?现在没办法了,你的手下徐泽新帮你领走了,不过我没告诉他是你龙哥的钱,他们都以为是我雄哥给的。所以一个个都对我千恩万谢。好了,现在徐泽新在我面前下了保证,说今后您坐下的场子,百分之三十的票子全是我的,剩下的七十徐泽新帮忙分配。”九头龙开着免提键,易仲扬听到黑煤雄的话之后,真想跟九头龙说再见。真是没想到,自己一来就跟了这么个没前途的大哥,除了悲哀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听九头龙大声地喊着:“黑煤雄,你可别太嚣张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走着瞧啊。”易仲扬看着九头龙吹牛的样子,只好偷偷的向远处开溜。
只听黑煤雄笑了数声:“龙哥,别生气啊,你就是太不会体恤下属,每次你都要收取所有场子百分之七十的劳务费,手下的弟兄每年的收入还不如广场的乞丐呢,你要他们怎么混生活?总之你想找我说话,我随时候着就是了。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多。”九头龙终于爆发了他所有的怒气:“黑煤雄,刀多不一定就可以立足餐饮界,你见过枪吗?”易仲扬偷偷溜出了三十米,一听到九头龙的最后一句话,忽然转头跑了回来。
九头龙挂掉了电话:“仲扬,你去干什么了?”易仲扬支吾着:“我去看看前面有没有人埋伏,也好为你开道。”九头龙含着泪说:“兄弟,还是你好,我那么多弟兄,全都对我不忠心,只有你自己,肯为我卖命。”易仲扬见他掉泪,忍不住好笑,可是一贯冰冷惯了的他只能说一句:“为兄弟两肋插刀。”九头龙点了点头:“等我东山再起之后,你就是我的副手,除了我,你就是大哥。”易仲扬笑着摇头:“大哥,说哪里去了?我们兄弟之间何必这么客气?”转念心想:“我该怎么问他枪支的事情呢?他真的能弄到枪吗?还是他随口说了一句气话?不行,要是气话,我留在他身边岂不是耽误时间?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他好了,不过有难免打草惊蛇。这可怎么办?”
正在这时,九头龙忽然发问:“兄弟你在想什么?”易仲扬表情恍惚:“没什么,晚睡晚起,生物钟还没有调过来。不过大哥,我想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个……”不等易仲扬说完,九头龙忽然打断他的话,紧接着跪下:“兄弟,现在只有你能救大哥了,可是一旦有什么差错,兄弟你可是有危险的呀。”易仲扬奇怪,心想:“我能有什么危险?难道要我自己独闯黑煤雄的老窝?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了。”随即对着九头龙说道:“大哥,有些事情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您先起来。”九头龙哭着,死活不起来:“兄弟,要就大哥就只有这一条路了。”易仲扬心里也是非常的难过,说:“大哥,我不是不想帮,可是我自己的力量有限,怎么可能完成这个重大的任务呢?”九头龙大声的说:“兄弟,听我把话说完。”易仲扬无奈只能点头。九头龙痛哭:“我上有老下有小,江湖上仇家又太多,如果失去了我的弟兄们,难免死无葬身之地。看来一味的厮杀是杀不赢黑煤雄了,如今之计就是想办法弄一些枪来。”易仲扬大惊:“啊?你是说?你是说要我?要我……”九头龙点头:“是啊,兄弟,就你有这个本事了,办法我来想,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我知道这个很危险,但是哥哥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托付了。”易仲扬慌忙将九头龙扶起来,强忍着笑容,对着自己的胸膛狠狠的拍着:“大哥,您这是什么话?我易仲扬岂是怕死之辈?别说区区一个枪支,就是独自去闯黑煤雄的老窝都不在话下。”九头龙看着易仲扬许久,终于又开始大哭:“兄弟,我的恩人。”易仲扬只能说:“哪里哪里,别这么客气。”
九头龙听到易仲扬的话如此慷慨,心下也觉得有这样的小弟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想起来就觉得自豪。易仲扬的心里此刻也是美开了花。九头龙向四周观察一番,然后拉着易仲扬来到路边的花池旁坐了下来。九头龙小心翼翼的说:“兄弟,这个差事可是九死一生啊。要是让警察给逮了去,可是重中之重的罪行啊。”易仲扬满脸的斗志:“大哥放心,我会小心的。我们拿到枪之后先把黑煤雄干掉。”九头龙一脸亡国之君的面相看着易仲扬:“兄弟,别太天真了,别说枪不好弄,就是弄来了,那也不能随便乱开,你用刀杀人或许判几年就释放了,可是枪杀直接就是死刑啊。”易仲扬紧锁眉头:“那就是说我们得到枪也没有用了?”九头龙神秘的望着天空:“不,我们得到枪之后,黑煤雄就不敢对我们不敬了。”易仲扬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好吧,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该怎么做?”九头龙苦笑:“兄弟,可是弄得来弄不来还要看咱哥们儿的造化。”易仲扬心想:“怎么买个枪这么困难?难怪林教官上愁呢。”当下点着香烟,深呼吸:“大哥,就是那些枪放在岩浆里面,我也要想办法弄出一支来给你。”
九头龙眯眼示威:“好,既然如此,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带我的这块表去捷克大道上的布拉格太空城,见一个叫嚣张哥的人。就说你原来是跟我的,我现在被黑煤雄算计了。所就被我赶出来了,你就说我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城市。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会给你口饭的,而他的大哥,炳叔是这个城市的龙头。你要是能接近他,得到他的器中,那么就一定能弄到枪。”易仲扬头都大了:“我要先跟这嚣张哥混?然后再伺机接近炳叔?最后在他手上拿枪?”九头龙点头:“这个城市也只有他可能能弄到枪支了。兄弟拜托了。”易仲扬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