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走到麦克风前,先微笑后弯腰。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首先,我代表霓裳时装批发中心的股东们,感谢大家光临捧场!”再次鞠躬。
掌声第三次响起来。
飘雪一阵感动,下面的话,就像打开的水龙头欢畅地流淌下去。
所有的目光都被锁定,所有的心脏都在鼓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人人大睁着双眼看着白衣女孩儿,听着袅袅的仙音。
“……最后,我宣布,剪彩仪式结束之后,三天之内,本公司售出的商品一律八折,以谢大家的支持!”
掌声“哗哗”响起。镁光灯频频闪烁。
个体协会主席和银行代表,同时拿起剪刀,一大朵绢花便从长长的红绸上剪了下来,落在了脸如桃花的女孩子手中的托盘里。
风雷振臂一挥,揭下来苫在霓裳时装批发中心牌匾上的彩绸,泽西点燃了鞭炮,林涛抛洒着金银花,红霞和丹桂徐徐拉开宽大的玻璃门。
人们兴奋地踏着满地的落红拥进门去。
王海平仰望金光闪闪的牌匾感慨万千。“这个孩子就是不凡,如果上了大学成绩一定不只是这些。”
高剑也望着牌匾,他神色忧伤,声音黯然地说:“可惜!不是大学放弃了她。”
几天前的中午,丹桂急巴巴地跑到高剑的房间,大叫:“表哥,你知道吗?飘雪姐姐考上了大学,而且是北京大学呀?可是她放弃了,多可惜呀!”
高剑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下午没说一句话。
“高老师,你说什么?”王海平碰碰高剑。
“噢,没什么。我说他们都是好样的。”指指向他们走来的飘雪和飞扬。
“是呀,都是好样的。”毛丽珊深深点着头——她当然是知情的。
“高老师、毛主任、王阿姨,我真担心你们走了。”飘雪一手拉住王海平,一手拉住毛丽珊。
“高老师,王阿姨,你们可得捧场到底,午餐不能没有你们哪。”飞扬说。
“我得回学校了,有高老师在这儿就行了。”毛丽珊拍拍飘雪,暗暗寻思:完美无缺的女孩是不是你呢?
“不行,毛主任您可不能走。”飘雪急了,忘了避讳,拽住飞扬的手,半是撒娇半是央求地摇了摇。“飞扬,你快说话呀。”
飞扬对飘雪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捏捏她的手。
三个精明的人都明白了,立刻,一个喜笑颜开,一个痛苦莫名,一个嫉妒不已,前者在心里欢喜地骂着:混小子,瞒得我好苦,等回家再收拾你;中者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双仍然牵在一起的手,那眼神就像看一个凶狠的巨人,抢走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一样;后者在心里大声质问:这小子哪里比我儿子强了?你为什么选他不选我的儿子?
“飘雪呀,我得更正一下,以后可不许再叫毛主任了,听着就别扭。叫阿姨吧,,听了就舒服。”毛丽珊乐得眼睛仅剩一条缝儿了。
“那您留下,我马上改口。”飘雪爽快地说,说完,脸色微微红了。
“这——。”毛丽珊有点无措——下午市局来人,她不在不太好,本打算仪式一结束就走,可是……
“妈,你怎么这样?让你留下就留下吧。”飞扬说。
“好吧,留下。”毛丽珊说。
“谢谢阿姨!”飘雪高兴,一下子挽住毛丽珊的胳膊。“王阿姨,您呢?”
王海平摇下头。“我不行,下午要开会,准备工作还没有做呢。”
“高老师,您也走吗?”飘雪委屈地问,眼中忽然出现泪影。
“我不走。”高剑点头。她的眼泪就是无声的子弹,每一滴都会让他心痛。“是你们的开业大宴!我怎么能不参加呢?是吧,我的副班长?”既然她选择了他,自己就该祝福他们才对。
“是呀,高老师,没有您的午宴将会是个缺憾!”飞扬快乐地说。
飘雪用另只手挽住王海平。“阿姨,您不是说把我当女儿么?女儿今天开业,您不愿意陪女儿吃这第一顿饭吗?”情切切,泪汪汪。
“王院长,凭你的才干,一个小会儿还用得着准备么?留下吧,这两个孩子多不容易呀!咱们不应该祝福他们吗?”高剑说。
王海平不能不点头。“好吧,留下。”
“谢谢阿姨!”飘雪欣喜地笑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立即夺去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请里面参观吧。”飞扬伸手述客。
一行人走进霓裳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