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把我拖进船仓里,用一些霉得发旧的破布麻衣盖在我身上,那股味儿(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我晕了这么久)。船很快就靠岸了,老头瞧准了个人少的时刻忽忽地把我从仓里拽出来,正想找个什么旮旯角落把我扔了,一干二净。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老人家,你怎么会背着他啊,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头一看,眼珠子一转:这人是在我船上晕的,你叫我怎么说的清啊,要是遇上一个泼辣的,非要讨个说法,乘机敲诈我一笔,那我还活的成吗?老头念到不妙,双手一松,我立马就从他的背上跌了下来,也不管我有没有气,撒腿就跑。女孩叫了几声,他头也不回固执地朝他那条船跑过去。
我不知道晕了多少天,据青蕊说已经有五天了。青蕊就是那个在江畔发现我被一个老头背着的姑娘,今年正值豆蔻年华,十三岁正是到了应该胡思乱想的年龄。
“我怎么会昏迷了这么久?”我对那老头的那堆破衣烂布一直耿耿于怀。
“这是你自找的,明知道毒性就要在这一两天发作了,还出去跟人家喝酒,跟人家打架。”青蕊毫不示弱地说道。
“拜托,那是决斗不是打架。我本来也想听你的话只是在旁边看看热闹而已,谁想到麻烦会自动找上门来。而且,人家已经报上了大名,不打,面子往哪搁。”
“就你理由多。”
“或许吧——”
我揉了揉还有点疼痛的脑袋,使劲地晃了晃,还是很沉。
“看来我们要加快步伐,你的病情不容耽搁了。”青蕊说道。
被子的一角被我揉得不成样子,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回去,回去——”
论骑术青蕊可以说一点也不逊色于男人,娇小的身材只要一跃上马背立刻就能纵横驰骋,活像个傻小子。不过我个人认为,要骑得快主要决定于马的好坏,就像在这次回家的路上,青蕊骑着一匹汉血宝马在我前面一直炫耀,我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出来一定要换一匹好马。
正当我一直憋气快马加鞭试图追上前面那个傲慢的“傻小子”的时候,夕阳已经悄悄下山了,黑暗开始迷糊我的眼睛,我对着前方大喊:“别跑那么快,小心磕着马——”声音在平原里回荡,传得很远,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我的耳朵。不过,我那充满磁性兼雄性的声音变成了一把苍老而阴沉的回音“青蕊要跟我回金陵了,路你自己一个人赶吧——”
我一听立马感觉不妙,催马向前,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对一个如花少女拉拉扯扯。任何一个正义人士看到这种情况至少也要站出来说两句,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类的。当然现在是晚上,我只能把这些话都吞进嘴里了。更何况我发现那个老头不是个普通的老头。
“爷爷,放手——我不跟你回去。”没错,那老头就是青蕊的爷爷。
“跟你说,爷爷在金陵帮你相了个好男人,快跟我回去。”老头抓着青蕊的手一刻也不放。
“爷爷,我今年才十三岁,这种事情还早着吧。”
“你奶奶不也是十三岁就嫁给我了吗,听我说——回去。如果你觉得确实太早,那就缓几年。不过,今天你必须跟我走,那是好男孩啊,先把这婚订了,免得以后后悔。”老头一把抱住青蕊,反身就跃了上马,招呼也不跟我打一声就纵马行疆了。
我拽着疆绳第一时间就追了上去,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缩短,反而越拉越长。我脑袋好像突然开窍似的,我拍了拍脑门说道:“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这匹马怎么可能追得上青蕊的汉血宝马。算了,反正金陵不远,对方又是她爷爷,我还是别白废力气了。”风轻轻地刮着我的脸,撩乱了我的头发,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真有那么好的男人吗?急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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