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翻过身来,就见柴良大声嚷嚷:“昨晚让你们睡觉,谁都不睡,现在又不醒,想迟到吗?”这才知道是柴良叫他起床,梦中经历依然历历在目,已然分不清哪是梦境,哪是现实。摇摇脑袋,又闭上眼睛歇了片刻,再次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已经大亮,该起床了。
柴良看他醒来,又走到赵扁床前大叫道:“懒猪,起床!”说着,用牙刷在赵扁的床栏上敲得叮咚响。可是过了半晌,依然也不见赵扁有任何动静,柴良忽然觉得不对劲,大叫王丞相:“丞相,你来看看,小扁怎么了?”
王丞相也觉察出赵扁有些不对劲,他知道平时里赵扁不是个贪睡之人,今天怎么叫也叫不醒,跳下床来,走到赵扁床前,仔细看着赵扁,赵扁与平时并无两样,只是双眼紧闭,怎么都不醒。二人慌了,王丞相当机立断,对柴良说:“你先送他去校医院,我去向排长报告。”
柴良听完,上床小心地把赵扁扶下床,背起赵扁就往校医院跑去。一路上,柴良嘴巴里不停嘟囔着:“小扁,小扁,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小扁,醒醒啊。”
一路小跑,直奔校医院而去,到了医院,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喊道:“医生,医生,有人昏迷了。”
旁边一个小护士白了柴良一眼,恶声恶气地冲柴良喊道:“喊什么喊,这里是医院。”说着,指指墙上的牌子。
柴良心中着急,没有理会小护士的态度,看她指向一边,以为医生在那边,顺着小护士手指方向看去,墙上赫然四个大字“禁止喧哗”。柴良立马脑门充血,心头大怒,破口大骂:“臭三八,没看人都快死了,还嚷嚷什么禁止喧哗?等你老公死了,叫你禁止喧哗吧!”说完顺着长廊跑向内科医室去,扔下小护士愣了半天没有反应。小护士彻底被骂傻了,从未见过如此泼辣凶悍的新生,所以愣愣地看着柴良跑走,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柴良跑进一个医室,小心翼翼地把赵扁放在床上,转身焦急地对医生说道:“医生,他昏迷了。”
医生看了柴良一眼,冷冷地说道:“票”。
柴良纳闷道:“什么票?”
医生不耐烦地说道:“挂号票。”
柴良心中着急,强自按耐心中怒火,急急说道:“医生,你先给他看,我这就去挂号。”说完,也不等医生说话,飞奔出去。到挂号窗口一摸口袋,没钱,这才想起这些天军训,哪也去不了,所以身上并没带钱。转身就走,和一人撞个满怀,正是那个小护士,那小护士一看是他,柳叶眉倒立,气呼呼地说道:“好啊,又是你,你叫什么?”柴良无暇和小护士做口角之争,听到问他名字,本能答道:“柴良”,说完飞奔了出去。柴良用百米冲刺速度冲回宿舍,还未到门口,就伸手摸钥匙,一摸没摸着,也许是落在宿舍没拿,也许是刚才掉在路上,他想不起来。这些天每次都是赵扁开门,所以他几乎没有摸过钥匙,也没在意过这些小事。一大早起来,连番不顺,柴良早憋了一股气在心里,这时偏偏又开不了门,更加恼怒,狠狠踢了一下门,自语道:“你这破门也跟我作对。”但光发火也没有用,只得跑到操场去找王丞相,此时已是集合时间,朱排长看柴良跑过来,问道:“赵扁怎么样了?”柴良快速回答道:“不知道”,又高声叫道:“丞相,钥匙。”没人回答,朱排长说道:“王丞相同孙指导去了医院……”未等说完,柴良扭头就跑,朱排长也是火爆脾气,骂道:“这小兔崽子,还反了你了。给我回来……”这时柴良早已跑远,压根就没有听到。
柴良气喘虚虚向医院跑去,还未跑到,就看见王丞相和孙指导在疾步向校医院走去,柴良冲王丞相喊道:“丞相,钥匙。”王丞相从衣兜里掏出钥匙递给他,问道:“小扁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柴良也不及回答,转身又向宿舍跑去。王丞相高声喊道:“你跑什么?拿钥匙干嘛?”柴良回头高声答道:“拿钱,挂号!”孙指导听见,也叫道:“回来,不用了。”柴良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又跑过来,讪讪说道:“我一着急,就只想着取钥匙的事了。”王丞相在一旁接道:“你看你这个急脾气,怎么也不改改。”孙指导微笑着说:“我们先去看看赵扁。”当下,三人快步走向医院。
刚进医院,柴良就感觉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抬头一看,那个小护士一脸怒气,两眼喷火,仿佛要吃人似的,柴良对她做视而不见,反倒是发现她旁边站着一个男生有些让人感觉不爽,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不由多看了两眼。小护士看见柴良如此忽视与她,更加恼怒,低声对旁边那男生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此时柴良担心赵扁,也无暇理会,带着孙指导和王丞相快步走到内科医室。医生兀自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动也没动,看到柴良,说道:“票”,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柴良见状,就猜到医生并没有给赵扁做检查,气冲冲地嚷嚷道:“你是什么医生,怎么一点医德都没有,没有票就不给看病?……”孙指导一看情况,心中对那医生也很气愤,对柴良做个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又冲医生客气说道:“大夫,你好,我是一团三排指导员孙雷,请你先给学生看病,我这就去挂号。”转身掏出钱递给柴良,示意他出去挂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