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北京市,海淀区,直通e中的平安大道上,虽是初夏,却给人以盛夏酷热之感。
谣溪这一e中无名小卒,也随大流的趁着自己没被那六月骄阳晒化之前冲进了刨冰店里,享受起在这竞争激烈、学业繁重的校园生活中,难得的悠闲时光。人们都说:十年寒窗,衣锦还乡,好不容易熬到了高三,整整十二年呐,却还要为再继续艰难苦读四年的机会整的头破血流。
e中校门口,刨冰店里,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睛里映着书本、嘴巴里含着刨冰还念念有词的学子们,成了平安大道旁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谣溪的理想是以后当一名医生或者律师,又或者是会计,再不济也要当个老师,(好大众化的理想呀~~~~~~)就算考个三流大学,那一流的专业(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这么觉得~~~~~~)也不会太落于人后,对自己那重男轻女的父母也算有个交代了。
说到谣溪的父母,那对能坚守在封建社会保守主义第一阵线的夫妻俩,别提谣溪本人了,就是与他们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老邻居也会觉得头大三圈。
谣溪从未和弟弟在同一个饭桌上吃过饭,吃穿用度的花销也少得可怜,干活勤,那是你的本分、抱怨累,人家“啪”,一把失德的高帽子就扣了下来,好像用502胶涂过一样,用那九牛二虎之力也摘不下来。
为什么?性别问题呀。就连学生会的干部人选也都是男女比例严重失衡。虽然清一色的女性教师群体曾一度让他感到欣慰,可是为什么学校高层领导――诸如校长、教导主任、总务处负责人、人事部及财政部理事等等等等招牌上的高待遇职位全被男性占据着?
所以,当那些女老师因为自己有着很丰厚的教育成果,并为学校做出了数不胜数的贡献后,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报偿,还屡屡被抢功,遭受了各种不公平的待遇而联名状告到教育局,并被登上报纸时,她心中那男女平等,这个人人会说但没人去做,且自欺欺人的美好愿望,如同最虔诚的基督教徒在念诵了成千上万遍的,夏娃是有亚当身上抽出的一根肋骨长成的后,却得知最权威的人体学家宣布“无论任何种族,男性和女性身体上的骨头数量完全一致”这一研究成果时一样,崩溃掉了。
谣溪的内涵水准算是社会精英了,请允许她把这个即使到了以肥为美的唐朝也会引人侧目的肉球称之为精英。
但弟弟的成绩则更是优秀,也许是父母从小太宝贝了他的缘故吧,可是以后再上大学找工作的事谁也拿不准,因为现在平平凡凡的谣溪,曾经也是小学、初中校园里的尖子生。不过,想也是男生比女生更有优势。
于是,父母对他的疼爱更是无以复加。他绝对应该感谢他那苦命的姐姐为他做的反衬。
本来,因为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每家只准有一个孩子,但在那之前,老夫妻俩儿已经有了一个女孩儿一个男孩儿这样令人羡慕的组合,可老夫妻俩儿却痛哭流涕。
因为他们原本是想像一个老战友那样一下子要三个儿子的。
这也难怪,人都说养儿防老吗,多个儿子就多个盼头,所以,他们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小儿子谣飞身上。谣溪则退居二线,成为父母关注对象的“预备候补”。更简明的说,她基本属于“他生自灭”的群体一员。
7月,高考揭榜之时,谣溪拿着即使自杀谢罪也不为过的分数,第一次勇敢的决定了自己今后的命运!
是的,她要去厦门一所艺术学院学服装设计专业,虽然她只是抱着一试的想法将其填在了第一志愿栏里,但显然,只有那里能收她了。
她发誓要在这个世界真正男女平等之前,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还不如说到世界和平天下大同时呢,这孩子已经自暴自弃、准备自我放逐了。)
不过,谣溪并未虚度这四年的光阴。图书馆、设计室,两点一线,她周而复始的忙碌着,不仅仅是为了将来能有个出路,更是想要在自我拼搏一回,让那些不看好她、轻视女性的人跌碎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