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和文文的,高建移情别恋傍了个大款的女儿,文文原本想拿肚子里好孩子要挟高建,让他回到她身边,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高建没回来,肚子已经大了,要想拿掉孩子已经不可能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生了下来。生完孩子的第四天,她扔下孩子,一个人跑了。小焰将孩子抱了回来,也想过要将孩子送人,但五六个月的朝夕相处,对孩子有了感情,没舍得送。孩子九个月的时候,说的第一个字就是妈妈,小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这样畅畅就成了她的儿子。至于我和江川,一直对小焰贼心不死,争着抢着教畅畅喊爸爸,后来畅畅看见我们真的就叫爸爸,叫顺口了,也该不过来了,就丢丢爸爸,江川爸爸这么叫着。”
廖源说:“你们认定我不会像你们一样接受这个孩子,所以就这样丢给我一个含糊不清的事实,叫我放弃了小焰,是么?你的主意还是江川的主意?”
“小焰的主意?”
“小焰的主意?”廖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小焰让他们这么骗自己的,“为什么?”
“你说你在异国他乡熬着过了四年,当你把一种相思,一段情愁看成是水深火热的煎熬的时候,你知道小焰在干什么吗?”说到这,丢丢眼前浮现出小焰打干扰素是情形,不禁眼圈一热,声音变得颤抖起来,“她在打干扰素,在真真切切经历着水深火热,冷的时候几床被子盖在身上都不管用,冷气钻进骨头缝里占领了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热的时候恨不得扒掉身上的皮,把所有一切累赘都甩掉,甚至是生命。那时候,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还能活多久?”
廖源的脸已经惨白如纸了,他哆嗦着嘴唇说:“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丢丢突然愤怒的吼道,“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凭什么告诉你?她又有什么资格告诉你?当她一次次向你表白的时候,你给过她什么承诺吗?你没有,你享受着她的追求,她的崇拜,她的爱,却没有给她一点希望。你自以为是的规划着你们的未来,你陪殷盈出国,完成殷盈的心愿,对你父亲也有了交待,还要小焰等你四年。你是威廉王子啊,还是比尔盖茨啊,小焰凭什么等你四年,你给过她什么承诺吗?你陪公主读书去了,却把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小焰丢在了一遍,你还觉得自己挺好挺伟大,你什么都替她想到了,路替她铺好了,她就只要等着舒舒服服的嫁入豪门了是不是?”
廖源抱住了头,轻轻啜泣起来:“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走的,一定不会走的!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为什么?”丢丢说,“因为小焰傻啊,尽管你对她无情,可她还是爱你啊!她以为她活不了了,她不要她爱的人陪着她一起数着死神脚步的来临,她不要她爱的人看到她头发掉光的样子,她想把那个美丽骄傲的小焰留给你,把憔悴狼狈的小焰带走,这就是为什么?”
廖源已经泣不成声了。在他看着小焰牵着畅畅的手坐进计程车的时候,顿时一种强烈的欺骗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只知道自己被欺骗了,自己是最大的受害者,所以半夜三更跑来向丢丢兴师问罪,可是他没想到丢丢给他的竟是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没有人对不起他,而是他对不起小焰。
突然明白了,他出国之前她对他说的那些话,“廖源,能不能请你以后看到樱花的时候,也连带的想想我?”,他似乎能体会到小焰当初对他说那些话时,心里的痛。此时此刻,他的心也在痛,痛得无法形容。
也是半夜十二点,小焰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电话是江川打来的,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豆豆在接受她妈妈的骨髓后出现了排斥现象,现在正在抢救。
接了电话,小焰立即穿衣下楼,江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恰巧看到抢救室的灯熄灭,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大家纷纷围了上去,几乎不用多言,从医生的表情就可以看到事情的结果了。豆豆的妈妈当场晕死过去,大家七手八脚把她抬到病床上,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是我害了她,我应该再等等的啊!”
小焰觉得什么东西在胸口堵住了似的,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因为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而死亡的病人了,可是这是最小的一个,她只有四岁啊,四岁,只有畅畅那么大,这个年纪难道不是无忧无虑,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的年纪吗?可为什么老天要将这样的灾难降临在一个四岁孩子的身上。
小焰朝医院门口走去,出了医院就是大马路,虽然已是深夜,可灯火辉煌的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小焰不想再经历死亡,不想再看着那么小的孩子比她先离开人世了,她突然加快了脚步,向马路中央冲了过去――
于此同时,一个人影飞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小焰回头看去,霓虹灯下,廖源那张俊逸的脸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