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道:“阁老之好意,朕甚欣慰。京城之中,看似平静,实质暗潮涌动,危机四伏。”
杨廷和心里已深深被这位少年天子的沉稳与明智所折服,忙道:“皇上所言极是,只是逆贼谋划已久,羽翼渐丰,老臣深恐一着不慎,将致大乱。”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厚一阵不屑,瞻前顾后,成何大事?擒贼先擒王,剩下些乌合之众怕什么?厚招手示意道:“来来来,阁老,上前听朕细说。”
一阵密语后,杨廷和脸上先惧后惊复大喜,叩首道:“大明得皇上,乃大明幸,天下幸。老臣愿作吾皇之马前卒,虽万死不辞。”
京城。都指挥佥事江彬府。
江彬一脸憔悴,已少见往日的骄横跋扈。大靠山正德皇帝崩了,朝中言官们又活络开了,纷纷指责自己的不是,大有山雨欲来之势。自己一向依仗的边军,又早早被内阁调回戍边,诸事不顺啊。
正懊恼时,两个心腹李琮、神周到了。
“大帅,何事烦恼?”李琮问道。
江彬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不是明知故问吗,老子被千夫所指,日子不好过,你俩就有好果子吃?忙气呼呼道:“边军被遣,你我有何所倚,束手就擒乎?”
神周哈哈大笑道:“大帅好健忘。内阁调边时,大帅上疏太后乞旨,愿为正德爷守陵一年。太后感你忠孝,不是特旨留三营边军充守陵兵么。”
“三营兵士,数千人而已,有何屁用。”江彬沮丧不已。
李琮、神周均感鄙视:自己的老大光有匹夫之勇,实无智略可言。不过,拍马屁功夫超一流,把正德皇帝哄的是团团转,捞了不少好处。当然,自己跟着老大也是处处沾光。
当即,两人把留兵三营的妙处一一给江彬讲明:那三营兵士都是上过战场、见过真章的虎狼之师,实力可比数万平庸之军。另外,借留兵之际,暗暗藏下了数万兵士所用的武器装备,光神威大炮就留有几十门。你我三人加上大帅诸义子的家兵三万有余,这几日,被我们两人用留下的武器装备了,假三营练兵之名,偷偷拉出去操练了几番。
江彬闻言,连连夸赞。
李琮又道:“大帅,这几日你可称病不出。一来避人耳目,免听烦言;二来坐镇操控,静观其变。”
“此计甚好。”江彬真是佩服自己的眼光,哪找来这两位聪明手下。
“大帅,我还有三策,准保大帅无忧。”神周又来献宝。
江彬大喜,这俩小子看上去咋一个比一个还顺眼,忙道:“快讲、快讲。”
朝廷若待你我如常,可按兵不动,慢慢将你我资财转移出京,然后请调戍边,一走了之,到时天高皇帝远,谁奈我何,此为上策;朝廷若稍有异动,你我兵发紫禁,挟天子以令诸侯,趁乱出京,此为中策;朝廷若下重手,欲制你我于死地,索性就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大闹一场,死,拉几个垫背,胜,北走塞外,做个草原王,此为下策。
神周一席话后,三人俱松了口气。杞人忧天干嘛?看来,一切尽在你我掌握中。江彬更是大悦,命众美姬相伴,嘱下人摆酒菜,要痛饮一番,还邀两位心腹同乐。
李琮、神周二人俱有事告退。齐道:“大帅请安享,诸事无虑。”
京城,东安、北安、西安三门都伏有江彬等人手下,正束甲裹粮,立马以伺动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