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从那时起便开始害病,又没钱去医院治疗,一直托延到现在,她已无法劳动整日躺在床上呻吟。
阿妈虽病昏昏的,但心中有一件大心事未了,这令她很痛苦,精神一直萎靡不振。
她知道我年用而立,跟我同年纪的人都有有孩子了,甚至有的已上了小学,丁当穷响的家里还没有钱让我寻个媳妇。
阿妈有时同我说这事,便老泪纵横直哼哼:“仔啊,阿妈对不住你,阿妈不能干活赚钱给你娶媳妇,阿妈心里真难过啊!”
阿妈的话总是使我一阵难受,是啊都有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对象的影儿都瞧不到。伤心之余,我总不忘拿一条破毛巾给阿妈擦拭眼泪并安慰她说:“阿妈别为我着急啦,婚姻是要缘份的啦,命里要有的终究会有,命里没有的我们再怎么哭闹也没有的啦。我就有相信鸟日的老天待我这么不公,让我这一辈子找不到一个女人。”
阿妈也没话好说,只好用那双干枯的手抓着破毛巾拭了拭老花眼。类似这样的忏悔,阿妈噪得我都腻了,娶跟不娶还不一样,这垃圾家谁会来呆!
我刚站上家门坎,天空就很明亮地一闪,一练光芒像前几天电视中岳飞的银枪一样从空中直插入地狱。连续“轰隆隆”的炸雷声把大地震得直颤抖。我头顶的瓦灰更似山中土路里扬起的尘沙,纷纷下落,砸在我身上、门蹲、墙角的灶上、锅上,还有旧水桶上,悉悉涮涮的,好像我小学时旷课跑去听蛐蛐挖洞的响声。
阿妈从暗黑的屋中发出虚弱嘶哑的声音:
“仔吗?回来了。”
“嗯。”我应了一声。
雨跟着哗从天往下跳,跳在这一片老房子顶上,又弹起,再落下,很像村中调皮的小男孩在同小女孩子耍弄跳皮筋。有的雨也跳到地上、猪栏上、鸡窝上、井里。很快村里便漫起一层层薄烟或者是水雾,把大道旁的三层高楼朦胧在飘渺中似近实远。
我呆呆地望着这雨,思绪似实实虚,我想起了与美雨初次见面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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