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知该怨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还是该怨陈王二人来得不是时候,一时间自觉有些尴尬。
何必从:“光忠,昨天我在‘天星’宾馆遇见你前妻和她新老……”
“你看你,都说些啥呀!”宋萍推了何必从一下,责备道:“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真是。”
哪知陈光忠却没介意,推了推眼镜,“没关系。其实我们有联系的,她说并没打算跟那人结婚。”
“那你们还有可能复?”
“想过,但顾虑也多。”
王忠明:“那我怎么听说她还在钓啥东西大款。”
宋萍:“虽说她小我四岁,但说啥也是五十出头的老女人了,人家大款对年龄要求挺高的,不太可能。”
陈光忠:“不管能不能,说到这点儿我就看不起她,但又总是放不下她,只要想到她跟别的男人一起时,我就特别难受。”
陈光忠的话使包大海联想到那次在王忠怀家听王二先生劝其侄儿那些话……想着想着,包大海内心那种大男人特有的,难以忍受的痛苦,就会跳出来狠狠刺伤他的自尊心。
何必从自然不明白包大海的“自尊心”了,只顾着对陈光忠道:“人要守魂不耍横,她既不守魂还耍横,麻烦!”
王忠明往烟灰缸里弹着烟头灰道:“光忠,我说你还是算了吧,毕竟也离这么久了,前妻要跟谁你也管不着,她都对你提不起你还对她放不下,就像刚才必从说的,她不守魂还耍横,你就别再自找累找痛了,过去对你来说好比书的某一页,早就翻过去了嘛。”
陈光忠捧着茶杯,自顾道:“二十年前看重我,二十年后讨厌我,她总怨我大钱不挣在家写书,总说看见我的书就像看见地雷,还说不愿为我变成烈士。我有我的专业,我写书不是义务,是责任。”
何必从:“我们知道你不想枉来人世一趟,总想留点儿啥,你这种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蛮荒精神我跟忠明都敬佩的。”
陈光忠没接何必从的话,而是放下茶杯继续说着,“原以为说啥都是缘分夫妻,特别是随着二十年来无休止的笑闹之后,反倒更真实的增加了吵闹情,钱为情而屈嘛,哪想她居然赶鸟出林。”
“好一个‘赶鸟出林’。”王忠明按下烟头道:“难怪曹雪芹要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何必从:“错啦,他们至今也没‘大难临头’。”
陈光忠:“是啊!尽管她再折磨人,再、唉,但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