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忽然对欧阳海玫生产出一种说不出的厌烦,但碍于面子不能不装出若无其事,于是便淡淡道:“又不是自己的父母,连感觉都没有就更说不上感情了,她只想过自己生儿子不易,就没想过我生女儿同样不易。”
“你总翻旧账,啥账都好翻唯一情账最难翻,一翻就痛。按说蓉蓉就是桥,你只管顺桥上就是,结果弄得老人欠你一次你就非要还他们百次。我记得当初你说过,只要他们认蓉蓉,能让你们夫妻团聚就不再怨恨,后来他们认了,还托关系把你调来,老人都做到了面子你连面子都不给。”
“不是给我,是给蓉蓉,他们只认孙女儿不认媳,平时惯蓉蓉惯得我都看不下去了,过分惯她就是溺爱,过分溺爱就是害。”
“胡搅蛮缠,你先担心老人不认蓉蓉,后来他们认了你又说只认蓉蓉不认你,爱也有错,爱在你嘴里变成了害,我看蓉蓉够懂事了,这莫非也是爱‘害’出来的?!”欧阳海玫推搡着丁梦妮道:“听我说梦妮,你不要老说‘只认孙女儿不认媳’的话了,我看都是你的心在作怪。”
“大海都常说‘做人总得有点儿啥心’的话,那他们对我用的又是啥心?”
“自从有了蓉蓉起,我从没听她们说过啥。”
“那只是过了嘴,并没过心。”
“就算真的也不叫恨,但你总是嘴上说着怨心里揣着恨。梦妮,我说有些事情你不能嘴不过心更不过。”
丁梦妮毫不客气道:“我过十多年了,就算我跟大海还有缘分但跟他妈没缘分,大海婆婆爷爷死得早,他妈从没伺候过公婆,大海他妈是贤妻良母恶婆子,愿她来世也遇个恶婆子。”
欧阳海玫不同意道:“我从没听人说过她恶,就你说她恶。你只想别人对你不公,没想你对别人过分,十多年了,我看你是人进家门心不静……”
“我进了!”丁梦妮抢过话,委屈道:“我还跟包家生了蓉蓉,自愿的。”
欧阳海玫推了丁梦妮一下,“我说的冷静的静。照你这种做法,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大海过到底。唉,也许因为我父母死得早的原故吧,所以我有特重的母父情结,不太理解别人的家庭矛盾,尤其不理解婆媳矛盾。”
“所以你不是我。”丁梦妮长长叹了口气说:“海玫,你不可能理解我那些刻骨铭心的感受,有些裂痕永远都难平的。”
欧阳海玫依旧不顾道:“说到底你只能是媳妇,不是公婆的爹妈。喜欢蓉蓉就是承认你,好多家庭都有过这样的事情,事情弄僵了总麻烦。”
“我不在乎。想来我当初真的嫁错了。”
其实并不是丁梦妮嫁错了,而是她从一开始就把婚后生活太理想化了,总以为可以从婚姻中得到好多,岂知婚姻只是家庭生活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