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等了半天,门内依旧没动静,苏依没办法,只得来到窗台,试试能不能从这里看见展廷。
展廷住的平房不高,从窗台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一举一动。
那天的月色不是很好,笼着一层薄纱,尽显朦胧。可是,苏依却忘了,朦胧的月色,正是痴男怨女相会,云雨之事大行的绝佳外景,不可谓不天时地利,外加,人和。
满怀希冀的贴近窗台一刹那,苏依惊得差点跌落,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幕,那对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直看的她头皮发麻,血液不断上涌,一个克制不住,怕是会急火攻心,喷出血来。
苏依第一次看到男女之事,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中,这样的屋檐下,这样的男女主角。那两个相拥,缠绵,扭曲甚至在情*欲的操控下失了本来清秀俊雅模样,变得狰狞可怖的人,其中一个,是许了她十年之约,要和她执手白头,仗剑天涯的展大哥。
眼前的场景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苏依看着他们交合的身体,听着偶尔传出的嘤咛,竟是半步也动不得。仿佛被施了法术一般,出现了幻觉。只觉得他们在慢慢靠近,慢慢注视着她,连在一起的身体,嘲讽的笑容,带着一室旖旎,几乎将她溺毙。
狠狠掐进墙壁的指甲,早已一片血红,所谓十指连心也不过如此。
哀莫大于心死,原来竟是这个样子。
她泛白的指尖轻轻拂过窗棱,想大吼,想痛哭,有悲伤,有绝望,随着血液,流过心脏。
苏依站立不稳,跌倒在地,挣扎了两下,终是作罢。
还是,不要破坏了这春宵一刻,不要毁了这旖旎春风吧。
他们如此高调,她却不能如此高傲。甚至不能以女主人的身份斥责展廷和那个娇喘连连的女人。
这便是展廷的选择吗?你,果真,选择了简月,是吧。
她看不清展廷的面容,这一世怕是再也看不清,想来,应是极度痛快欢乐吧。
她果真是不枉此行啊,这惊喜着实,着实有惊无喜。
*
“跟我回去!”
苏依不知道自己已经保持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多久,直到一个不客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扬起酸麻的脖颈,呆滞的望过去,呵,周纪垣,你也看见了吗?
周纪垣不由分说的挽起苏依的胳膊,他力气很大,恨不得把她拖走。
苏依早已没了半分力气,行尸走肉般,任由他拖拽。
“上来!”
周纪垣弓起身子,示意苏依爬上来。
苏依不再反抗,听话的照做。
“你嘲笑我吧,讽刺我吧。”苏依伏在周纪垣背上喃喃。他曾经说过,苏依,你为展廷付出这么多,就不怕有朝一日血本无归吗?现如今,一语成谶,她当真,血本无归,输了自己,连带着把展廷,也输了出去。
周纪垣一声不吭,背着她前行。
他脖子上滑过一股热流,他知道,那是苏依的泪水。周纪垣叹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何必呢,何必自取其辱吗?何必在自取其辱之后又痛哭流涕是吗?周纪垣,没人告诉你吗?苏依很没出息的。
十二年来,我追逐着展廷的身影,一刻也不停歇。十二年了,他早已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现在,大树被连根拔起了,带着血肉,连着筋脉,你说痛不痛,你说我该不该哭?
眼泪一滴连着一滴,她的泪水和着周纪垣的汗水,一起滑落,滴在混凝土里,消失不见。
苏依,你的明天,已经没有了,你,再也没有明天了。
、肠已断,泪难收
作者有话要说:被老师虐了千万遍的我回来了。。。。。必须得从这里找找成就感。。。。。o(╯□)o
苏依以最开怀最憧憬的姿态来到的a市,却是以最落寞最悲凉的身影离开。
玉石终究没有找到,罢了罢了,丢就丢了吧,展廷都走了,一块玉石,没就没了。
周纪垣一路上关怀备至,细心呵护,仿佛只要苏依一句话,便是叫他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苏依静静望着窗外,这一行,大喜大悲,都是转瞬之间的事,天堂和地狱,竟是离得这么近。
她在天堂打了个照面,终归落于地狱。
周纪垣泡好了方便面,殷勤的推到苏依面前。
苏依道完谢,闷声吃面。
面条嘬的呲溜呲溜响,心里揪得一下一下疼。
周纪垣叹气:“竟会变成这样。”
苏依专心吃面,一声不吭。
周纪垣递过纸巾,苏依擦擦全是汤渍的嘴,:“很好吃。”
“别这样。”周纪垣看着死气沉沉,却又一脸平静淡然的苏依,终是忍不住:“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我的肩膀不宽厚,承载你的眼泪却绰绰有余!”
苏依看着她,黑色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遮住大半,看不出波动,辨不出喜忧。
“我为什么要哭?周纪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