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晚上,我避开巡逻的侍卫的耳目,因为怕惊动沙纹,也不敢使用魔法,只穿了件黑底金边的袍子就偷偷地溜出了城堡。
马车是我早上准备好的,坐上去,告诉了车夫一个地址,他便赶着马匹,疾行而去。
古莱的夜晚有种说不出的神秘,仿佛是一颗被丝绸包裹起来的夜明珠。
昏黄的路灯光在街道弥漫,马沉重的呼吸声,车轮碾过凹凸不平的路面时发出的轰鸣声,都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四散在这个让人感到无限迷茫的黑夜里。
眼前是我不曾体会过的夜,而光明,它是否又真的会来临。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耳边传来我听不懂的魔族的语言,一群人劈里啪啦地讲着,然后有一个侍卫拉开了马车的门,车夫很慌张地用怎么听怎么别扭的人类通用语对我说:“非常抱歉,大人……可是他们坚持这样……我很抱歉,您知道……”
我摇摇手,表示并不介意。
那侍卫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也看着他。最后他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关好马车的门,轻声对其他人说了什么,车子便又开始前行。
我下车的地方是凯尔顿宫殿前的圆形广场。
正中央是一座明显具有魔族王室风味的喷水池:八角的棱,层层叠叠得分了三层,整个水池从里到外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柔和的紫色光芒。
我曾经在文献里看到过,魔族似乎有种独特的水生植物,会在条件适宜的夜间散发出紫光,当然啦,说不定凯尔顿只是在水池里施了些魔法而已。
“斯卡大人?”我在门口呆了还不算久,一个衣着华贵得体的魔族男子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恭敬地向我鞠了个躬,轻声问道。
我略微点了点头。
“很抱歉让您久等,请跟我来,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示意他带路。
男子走的不算快,所以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来观赏凯尔顿的宫殿。
如果说曼苏司是标准的贵族式建筑,那么这里则明显多了种王室气度。没有曼苏司的仿佛要向世人炫耀自己华丽精美的矫情,多了种君临天下的风度。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凯尔顿。
是一个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牺牲一切,利用一切的帝王。
男子在走廊的尽头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我说:“殿下就在里面,我不能送您进去了。”
我步入房间,里面有种玫瑰芬芳。它们让我想到鲁索的寝宫,不可否认,他们在某些嗜好上确实有着惊人的相似。差别只在于,鲁索习惯用冷漠的面具遮盖,而凯尔顿则更加擅长用谎言蛊惑人心。
“欢迎您的到来,斯卡大人。”
以红色和紫色为主色调的法纳式浮雕床上,凯尔顿穿着一件银丝睡袍,斜倚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了自己那早已阵亡的自制力。
我只好安慰自己说,其实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让我“献身”而已,况且如今主次未定敌友未明,大爷我又不一定是被压的那个。
又何况依照撒麦尔和他的情况看来,不论是长相上气质上身材上,凯尔顿都应该是个0号,当然啦,我估计撒麦尔只要能跟他上床,别说被压,就是做m也没什么问题……
哎哎哎,大不了被他上嘛,反正横竖也是个美人,一晚上活塞而已,忍忍也就过去了。
顿时心中豪情万丈,一腔视死如归之意。
“斯卡大人,为什么你要一副随时想跳窗而逃的样子呢?我很可怕吗?”明显揶揄的语气,我听着头皮一阵发麻。
你爷爷的,岂止可怕,简直是祸害啊,我有些泄气地想。世上怎么能够存在这种让人的自制力瞬间从lev.100降低到lev.1的妖精!!
大概看我似乎没什么反应,凯尔顿就从床上下来,踱步到我身前。
雪白的脚腕在银白的睡袍中若隐若现,圆润粉嫩的脚趾踩在暗紫的绒毯上,留下一道道暧昧的影。
我恨恨地掐了一下手,告诉自己要冷静。
人与动物的差别就在于人类不会随时随地地发情。而对于有担当的男人而言,上帝则要求我们面对美色决不动心。
一般情况下,我是能够基本做到的,比如在家里被塞尔卡黏着的时候,就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下面的老二也不翘。但是现在,在面对凯尔顿这种需要群殴不能单刷的,媚惑技能lev.120的隐藏boss,我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释放的一瞬间就彻底gameover了。
当然,对一个人有欲望并不代表你就爱上了对方,爱情可以是柏拉图式的,但欲望绝对是实践出来的。所以,即使我们发生了关系,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安慰自己……
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直接开门见山:“凯尔顿殿下,不知您今晚找我来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