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好像颜歌,她已经没事了么?可是她的声音听起来怎么会如此悲伤。意识渐渐清晰,身体的痛觉也逐渐加剧。尝试着动了动手指,没有什么大碍,想来应该只是皮外伤,没有波及神经,可就是乏力的很,难以做出更大的动作。
“嗯!”张雨月闷哼出声。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微微挪动手指竟然招致猛烈地摇晃,撕裂般的疼痛瞬间在身体各处漫延开来,令她难以忍耐。
强忍着咧开嘴呼痛的冲动,雨月慵懒的睁开眼,掩去了痛到几乎扭曲的面容,极力的放松自己,对着一脸焦急的颜歌挤出一抹宠溺的笑容,缓缓的说道:“轻点,颜歌,你轻点摇,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比你这小娃来得轻松灵活。”再看看自己被包扎得像个粽子似的窘态,雨月打趣的说:“没看见我都快成肉粽子了么,若是把绷带弄松散了,我这一身的伤骨可就要散落一地了。”
张雨月的口气就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虽然这是有点夸张,不过她也的确比其他人眼中看到的和心中所想的年龄要长上几岁,谁叫她天生就顶着一张娃娃欺骗世人呢!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颜歌见张雨月终于醒了,也顾不上其他,用袖子胡乱的在脸上蹭了几下,盯着两颗桃子一般的眼睛扯开嘴角笑回道:“姐姐才不老呢,不过我还真的不知道姐姐到底多大……”
自从在林府后院见到张雨月至今已经近一个月了,虽然两人对外一直都以主仆相称,但是这个张雨月却视她为亲人般照料,甚至为救她不惜跃入涧水险些丧命。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拉紧的迹象,这才开口想更多了解自己的主子一些。
“小颜歌,你难道不小的女子的年龄是问不得的么?”张雨月笑着用手指轻刮颜歌的小鼻子。
颜歌眼中的感激她不是没看见,可是当时她只是想到了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保护颜歌,说来惭愧,她的出发点仍旧是为了她自己,一心想要减轻自身的罪恶感。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颜歌哭红的双眼,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着。
“可是你又不是老太婆,有什么说不得的?你不是还替雅……”
颜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雨月一指挡在嘴边。
“颜歌,这些话可是说不得的,更不能时常挂在嘴边。”张雨月正色的看着颜歌,虽然没有显示出丝毫怒气,但是雨月锐厉的眼神却给颜歌一种无形的压力。
颜歌毕竟年纪尚幼,虽然不太明白雨月话中的意思,但还是乖顺的点头答应。
“什么是是说不得的啊?”
随着一道清亮并带有戏谑意味的男音传来,房门被推开了,整个空间豁然明亮。雨月这才意识到自身的处境。
四把背椅两张茶几,再加上身下的这张做工简单木床,这些就是整个房间内的全部摆设,照比林家庄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尤其是嵌在木板堆砌的墙壁上那扇天窗,若是不开门,那将是所有光线的唯一来源。这哪里像是房间,仓库还差不多。
再看那个挂着一脸得意的白面书生,走的离她越近看着越是碍眼,那张大病初愈的面容再配上一副弱不禁风的身骨,可堪称是她最讨厌的典型。也许是因为雨月生长环境的关系,从小到大身边的师傅们都是各种好手,所以才会对这种一眼看去就知道连自己也不过的男人极不顺眼,这也就怪不得她以貌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