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用翡翠发簪随便挽了个髻子,微微眯着眼睛,整个人懒散地躺在弟弟的怀里,辛娆现在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暇逸。
用过午膳后,两个人身着碧绿色的长袍,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莲花,坐在皇宫一处鲜有人经过的大树下,身边摆着用碎冰保存的水果,给已经有些炎热的夏天,带来一丝凉意。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吧?”想了想,辛娆懒洋洋地开口。
“恩。”辛邪剥了一颗葡萄塞进她嘴里。“要去看看吗?”
“要吧。”闭上了眼睛的辛娆隐去了一身妖冶的气质,多了几丝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孩子气“可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那就睡吧。”轻拍她的面颊,辛邪靠在树干上,几缕阳光透过叶子的间隙照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半掩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干净修长的手指轻抚辛娆白皙的脖子,让已经睡着的她缓缓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像猫一般呢喃了一声,又缓缓睡去。
已经离不开了,离不开了。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怀中少女安详的睡颜,眼中温柔之色又多几分。
当夕阳那抹金黄染红了天边的浮云,黄昏夜晚交替的时刻,辛邪才把她唤醒。
“我们走吧。”
去鳞阁的捷径不多,但皇宫恰好有一条。
御花园的水池周围人很少,多半是去用晚膳了。几个偶尔路过的女婢太监也匆匆行礼,并未特别注意两个国师大人一会儿功夫便不见了的事实。或者就算他们俩当着他们的面突然消失,大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鳞子,鳞子鳞子鳞子……”进了鳞阁的辛娆完全没有了上次的从容风度,而是一脸贼笑着叫着鳞子的名字,从外面叫道里面去。
“我还没死,叫魂啊。”鳞子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火药味,一听就知道夏兴家已经来了,任谁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一脸惨兮兮表情的男子抱着一具尸体坐在自己房子里,也许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吧。
“借你的地一用,反正也算帮你消灾。”说着她细细打量死去的女子,然后明白了鳞子那么大火气的原因。女子也许生前眉眼如画,但死了起码有十天了,六月的天并不适合保存尸体,有些腐烂的气味随着水流让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她已经下葬了。”辛娆漆黑的眼睛有些不满地宣布“她的魂魄已经彻底入阴,这是规则。”
“那么你还想让她回来吗?”辛邪有些玩味地看着夏兴家,“代价会非常大,绝对不止是一命换一命那么简单。”
“那还要什么?”夏兴家很平静地问他,反正最宝贵的性命都已交付出去,其它的条件他又怎会放在眼里。
“记忆怎样?”辛娆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很单纯地询问。“彻底抹煞她对你的记忆,也抹煞你对她的记忆,如何?”
辛娆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夏兴家几乎站立不住。他为桃媚做了那么多,无非是因为爱她。而辛娆的话是要彻底抹煞桃媚对他的任何情意,连一丝一毫都不让她知道,自己为她付出了多少。而且如果自己不记得她,如果不记得她的话,那……就算她活过来,自己也不知道,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