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云失魂落魄,竟然没有听见姬若雪的话。姬若雪娇靥迅速沉了下来,怒道:“问你话呢!怎么一言不吭,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再不说,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素手一扬,就要动手。
风流云终于从沉溺中挣扎了出来,他心不在焉的道:“原来刚才那位姑娘就是你姐姐苏曼姝啊!果然是人美名更美。你们都是一娇楼的弟子?”
姬若雪美目一瞪,手中一条黄色丝带宛如腾蛇,向风流云电闪而至。风流云大惊,险之又险的避开。突然想起一娇楼号称邪门第一,这些妖女全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自己竟然在她们面前毫无戒备,大是不妥。凭自己的能力,无法和她们正面交手,还是早些跑路,免得不明不白的丧命于此。主意一定,立刻转身逃走。
姬若雪见此情形,不禁愕然,不过她冰雪聪明,很快就明白了风流云的想法。风流云的背影,在逃逸时仍显得那么矫健,若非脸上有块疤痕,也算是个俊朗小生了。姬若雪脸上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掩嘴娇笑起来。
风流云惶惶而逃,一直狂奔了四五里路,心中暗忖已经离那妖女远了,方才停了下来。又想到佳人原来是一娇楼的弟子,心中懊恼不已。一娇楼声名狼藉,心中女神竟然屈身于此藏污纳垢之地,令人痛心。正在惋惜之际,却想到自己与她相比如寒鸦配娇鸾,又自惭形秽起来。一时间心中纷乱如麻,茫无头绪。
正茫然间,忽听有人走近,风流云未及抬头,已觉一股昊天霸气迎面而来。他抬眼看去,一个铁衣老人从旁边自顾自走过,没有理会风流云。但风流云却知道他是谁,不名师父曾对他讲过那些顶级人物和门派的典故。修行道上如此打扮,又有如此威势者,除了剑仙燕摩天之外,别无他人。据说此人嗜武成性,百余年来凡挑战者无一活口,是个冷血至极的角色。三仙四佛里排名第四,谁见谁躲。想不到他也出来走动了,看来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风流云好奇心起,按捺不住,又想再次见到苏曼姝,头脑一发热,便尾随了上去。燕摩天也没在意,仍然在前边慢慢走,风流云惊奇的发现他的每一步都很精准,从来不会出错,想必他是个很有规律的人。与这样的人交手,想要找出破绽,是很难的,怪不得那么多人全败亡在他手下。风流云效仿他的走路,却怎么也学不会,自己年少好动,和人家是比不来的。只学了一小会,风流云就放弃了。
燕摩天忽然回过身来,用极为冷漠的声音问风流云道:“小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竟然轻视我燕莫人,难道你以为我不屑杀你吗?”
风流云吓了一大跳连忙解释道:“仙长误会了,小子久已仰慕您的威名,今日偶得机缘,不敢高攀,只好在后东施效颦,企图学得仙长一点仪范,也好回去炫耀一番。”
风流云本来就是个言辞便给的人,此刻一番滚滚谀辞,让素以冷漠无情的燕摩天也微绽笑意。他对风流云道:“小家伙没事不要到处乱窜,你本领低微,又将重宝显露在外,很容易让别人起觊觎之心。就算是你倚仗师门余威,也无济于事。还是快回去吧。顺便把说谎的技巧多学些,就不怕被人识穿了。”
风流云脸一红,难为情的道:“怎么你们都认为我不会说谎啊。难道我的技巧真那么差?”话甫出口,便觉失言,不由尴尬的看着燕摩天。燕摩天却转过脸去,不再和他说话,自顾自的走了。风流云踌躇了半天,终于又跟了上去,他现在是瞎猫想碰死耗子,想着如果能跟在这种人后面,很有可能就会再见到苏曼姝了,而让他自己去找,却自惭形秽,鼓不起勇气。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埋头走路,为免无聊,风流云边走边东张西望,好在这一片风景还能引起他的兴趣。偶尔看到怪石奇树,风流云都会驻足片刻,仔细欣赏,一路上颇为自得。而燕摩天也一直不紧不慢的走着,没有用秘法行腾空之举。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前边的燕摩天突然停下脚步,不走了。风流云知道他到了地头,所以也远远的坐在一块巨石上休息。
燕摩天突然长啸一声,其声如龙破长空,势可裂云。远处传来一声回应,二音交结,震耳欲聋。风流云猝不及防,被音波冲翻,掉下岩石。顾不得耳中炸响,先骂了一声娘,举目望去,地平线上一条人影风驰电掣,眨眼即至。是位年不足四十的儒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