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血圈之外再加雄黄朱砂,是为了避免野鬼哄抢纸钱而设的路封,想从活人手上拿到阴禄,就必须按活人所定的规矩,排好队,从入口进,从出口出,一个一个按序来。
魏淑子布好阵后,又把雄鸡血涂满钢钎,就坐在血圈旁边等。近八点时,周围凭空出现了许多拿黑包袱的人。魏淑子把火盆放在血圈外,盆底紧压血线,下垫黄草纸,上洒金银元宝,火柴擦燃,往上一扔,开始烧包。
此时无风,火盆上方的灰烬却自动往血圈里飘,飘到圈中央,打着旋直线上升。黑包袱们果然受到吸引,缓缓朝血圈旁围聚。
魏淑子从旁冷眼观望,看着黑包袱们耸着肩、低着头,一个接一个地从血圈里走过。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长头发、蓝布衫、黄军裤,正是昨晚被明火驱逐的抢包男。
魏淑子在他跨进血圈之后,一脚踢开火盆,拆开装鳝血的袋子当头淋下。阴血能使魂气凝聚不散,长毛男被这么一浇,形体瞬时缩小了一圈,但身影却显得更加明晰。这时,魏淑子再对准位置,持钢钎猛力扎下去,与下镇魂钉相似,第一根由后颈穿透咽喉,另外两根钉住双脚。
像雄鸡血这种至阳之物对阴魂损伤极大,魏淑子提前泼膳血就是为了避免一个不留神让长毛男魂飞魄散,但是阳气的冲击对亡魂来说无疑是种地狱酷刑,长毛男发出凄厉的惨嚎声,黑包袱们四散奔逃,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魏淑子走到痛苦挣扎的长毛男面前,扬手给了他一耳光,狠狠地问:“还认得我吗?”
长毛男龇牙咧嘴,眼泛红光,伸手就往魏淑子脸上抓。魏淑子掏出高温喷火机打出火苗往前一送,长毛男不敢动了,面容扭曲地瞪着喷火机,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魏淑子反手在他另一边脸上又甩了一记耳光,问道:“是不是张良指使你抢我包的?”
长毛男连连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魏淑子把喷火机往他面前凑,冷冷地问:“张良是你饲主?是不是他指使你去害人的?嗯?”
她每多问一个问题,就把喷火机往长毛男脸前多凑一分。长毛男被钉住三魂,走不脱也避不开,只能原地扭动身躯,发出尖利的嘶叫声。
魏淑子表情冷漠,抬高手,把火苗移到长毛男脸下,让火尖炙烤他的下巴,阴狠地说:“不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把你们这些死老鬼一个个全烤死,我看你们怎么害人。”
'魏淑子习惯性地认为“害人”是鬼魂的主业'
那么,抢包就是“害人”的罪证,鬼魂和害虫性质相同,必须拿杀虫剂喷死。
正烧在兴头上,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魏淑子脑后响起:“你要把谁烤死?”
这声音是张良,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悄声无息地站在魏淑子身后,而魏淑子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
张良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我说你要把谁烤死?”
魏淑子的眼珠往上一翻,转身就把喷火机朝张良脸上捅,张良连闪都懒得闪,嘴一张,竟把火焰连同半个打火机身全部含在口腔里,用牙咬住打火机身,左手掐住魏淑子的脖子,把她往下按去。
魏淑子一时惊愕,被强力按倒在地,后背和后脑同时着地,这一下震得她七荤八素,手臂一发麻,五指便不受控制地松动。张良顺势咬下打火机,吐在地上一脚跺烂,然后从魏淑子身上跨过去,走到长毛男身旁,帮他拔下钢钎。
长毛男抱着双臂倒卧在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里喃喃念叨:“妈……对不起,妈……我该死,我再也不抢人东西了,妈,你看看我,你再看我一眼……”
他的声音像是风声呜咽,忽高忽低,起起伏伏,随之整个身体化作一团青光,朝小河的方向飘去,空中又传来锁链的碰擦声,那团青光飘至河心,顺着河流的方向而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魏淑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暗自心疼打火机。张良目送青光远去,她便冷冷地注视着张良,说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你养龟?”
魏淑子伸手去够地上的钢钎,弹身想起,张良两大步迈过来,一脚踩在魏淑子腕上,抢过钢钎猛戳下去,紧贴着魏淑子的颈侧□土里,锐利的锋头划过她的皮肤,立刻开了一道血口。
魏淑子只觉得一阵热辣辣的疼痛,她忙朝旁边滚了两圈,翻身趴在地上,正想起来,谁知张良一个跨步骑坐在魏淑子后腰上,把她硬生生又压趴了回去。
张良脱下黑衬衣,露出精瘦结实的上半身,鲜艳的龙形刺青从颈部盘旋到左胸再延伸至臂膀,浮在泛灰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魏淑子没心思欣赏他的体魄和纹身,单看他眼神带煞、满脸戾气,就觉自身安全堪忧,于是警觉地问:“你想干嘛?”
张良露出邪笑,把衬衣拧成一股,抓住魏淑子的双手扭到背后,用衬衣当作绳子,把她的手绑在一起,然后又解下裤腰上的皮带,示威性的在地上抽了两下,把黄土地抽出两道深痕出来。
魏淑子冷静地问:“你有虐待狂?”
、白伏镇七
张良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别人?我看你才有杀人狂,简直病态!要不要我带你去二院看看?”他一边骂,一边用皮带把魏淑子乱蹬的腿给捆上,像扛麻袋一样把她扛上肩。
魏淑子手脚被缚,仍然像条蚯蚓似的扭动挣扎。张良劈手给了她一脑浑,粗着嗓子说:“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沉尸河底?”
魏淑子颈上还在出血,一滴滴落在土地上,刚才那一扎,只要张良的手稍微抖一些,钢钎就会刺穿她的喉咙。
对于张良这种背景的人来说,杀个人就跟拈死只蚂蚁差不多,魏淑子喘了口气,全身放松,表示被打服了。
张良冷笑:“算你聪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