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哈德蒙眉毛动了动,大惑不解地问。
“哈蒙德,这就证明你们心里还有我这个船长,我怎么能看着你们被人利用?管教自己的船员也是身为船长的责任啊!”
古地亚说完,跳到街道上,重新摆好架势。
“看来你是认真的,船长。那就不要怪我了!”哈德蒙眼露凶光,高举起黄金大剑,呼出穿云裂石之音:“以我「亚瑟王」的神格发誓,势必诛杀挡我者!”
三十年前,哈蒙德因其赫赫的盛名,神圣罗马帝国的大主教经神王石板授意赐予其「亚瑟王」的荣誉神格。
三位四翼天使在翻滚起伏的浊黑海面上高速翱翔。
“哈德蒙能胜利吗?”荻斯梦娜自言自语。
“虽说是世界第一的速度--「快司」,但剑技已经被大天使长马卡塞隆全部夺走。现在只是单纯靠妖怪般的反应神经在挥剑而已。”迦叶淡淡地说,即使是飞行,他仍保持着坐禅的姿势。
“但是,哈德蒙的话语权并没有完全被凯姆凯特‘剥夺’,而且凯姆凯特的话语原则是妨碍者死,哈德蒙说不定会手下留情。”
“等等,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怪异的气息?”从解除封印开始,四人便隐隐察觉到红水堡乃至整座城市的阴气。
控制死亡和时间的鲁纳斯伊文斯回头望向马赛特---看来只有巴掌大小,上方的血骷髅边缘正染上邪恶的黑彩。
“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妖魔正接近人间。”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冥界的妖魔。”迦叶道。
“放置我们金像的城堡是埃达人过去的堡垒,那个妖魔想必是埃达的幽灵从冥界召唤而来的。不过,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们的任务只有一样,那便是前往凯姆凯特的所在地喀马西尼园。”
“二重天.黑浪!”
锯齿状的黑色剑波紧贴地面穿破海盗的残影,将后方的楼房悄然斩裂。
“船长,老是躲可是打不赢我的!”
哈德蒙将长剑插进地面,紧接着暗褐色的瞳仁逐渐转红,海盗的影子像是被钉住全身动弹不得。
“瞳锁”!
“瞳锁”的鲁纳斯之技是「亚瑟王」哈德蒙最擅长的招术。
哈德蒙走过来,挥出右拳击中海盗小腹,接着旋踵而来的铁拳如冰雹重重砸在肩膀、胸口和脸孔。
一分钟后,当眼中的绯红转为橙黄,哈德蒙忽然停下攻击,向后连退数步拉开距离,瞳仁的颜色同时染成深绿。
霎那间,古地亚的咒缚啪地解开。
与普通的“瞳锁”不同,拥有「亚瑟王」神格的哈德蒙可以封锁上位神以下生物的行动力。
浑身瘀伤的海盗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丝,突然倏地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背后吹来一阵清风,哈德蒙急忙转身用剑鞘挡住自地底迸射的黑刃。不知何时来到背后的古地亚挥出的左勾拳漂亮地击中哈德蒙的右脸颊。
哈德蒙喉咙发出不连串的呻吟,被抛到十几米的高空。在摔向地表的旅途中,哈德蒙连忙单手撑地,倒立于空,旋转身体,如野鹿跳向后方。双脚触地同时,哈德蒙双眼再次绽放停滞万物的真红。
古地亚再次立在原地,如同一座被女蛇妖石化的雕像。
哈德蒙看了自己的影子一眼,眼中掠过苦涩的神色,然后拔起插在地面的双刃剑,走向如木雕般屹立原地的海盗。
“我已经不能在耗下去了!船长,就请你到另外的世界吧!”
还未说完,黑夜光轮扯破冰冷的空气掠过肩膀,哈德蒙的身体震颤了一下---锯齿状的血泉从胸膛喷涌而出,随即仰面倒地。
古地亚双膝跪地,带着悲伤抱起哈德蒙上半身。
“精。。。彩!”哈德蒙勉强地挤出这句话。原本白皙的脸越发苍白,嘴唇浮现一抹赞叹的浅笑。
在施放“瞳锁”的0.01秒前,海盗以宇宙第一速度--7.9公里/秒---离开“瞳锁”的狩猎范围,紧接着回到原位。即使在拥有超人视力的鲁纳斯眼中,也像根本没有移动一样。
“已经。。。三十年了!莉莎生前。。。过的怎么样?”
“嫁了个好男人,非常幸福。”古地亚低垂着头,有点哽咽地说。
“太好。。。了!”
哈德蒙满意地阖上双眼,脸上盛开起释然安逸的笑容。在临死的那一刻,他才从“剥夺”的咒缚中获得自由。
“我一定会杀死凯姆凯特,替你们报仇!”古地亚许下誓言。
“别死啊!船长。。。”
这是哈德蒙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话音未落,古地亚感到手腕一沉,昔日的挚友静谧地在怀中沉眠。
片刻之后,哈德蒙的肉身崩解成灿灿的星尘,被一帘微风吹散到深邃的夜空中,只留下一颗浑圆的金色狮眼石和那柄黄金大剑。
“米迦勒!”
古地亚勃然变色,将手伸进自己地上的影子,从里面抓出一只通体雪白的乌鸦,然后扔向高空,用黄金之剑将其斩成两截。可是掉落到地上的白乌鸦尸身并没有消失,而是两瓣肉块重新粗糙地蠕动,粘贴在一起,接着嗖地爬进最近一块岩石的黑影中。
古地亚依稀记得,那只白乌鸦是大天使米迦勒的把戏,从自己一进入马赛特,那只白乌鸦大概就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如今,哈蒙德的神之碎片“威严”攒在手心,透过指缝散发微弱的金光。
强大而温暖的鲁纳斯从金色宝石传遍全身,消除古地亚的疲劳。
神之碎片是黄金神性光之记忆的统称,其次是白银光之记忆、青铜光之记忆、黑铁光之记忆,而神王光之记忆的四块碎片之一的“威严”已落入己手,剩下还有三块必须弄到手,才有几率击碎凯姆凯特的狼子野心。
等二人决斗一结束,黑色马车便从屋顶上跃到十米远处,欧德摩西斯从车顶落到地上。赛薇亚拉放下缰绳,从车夫座上如海鸥般轻轻着地。
“真没想到能见到传说中的光速剑士「快司」,真是荣幸之至!”
从刚才古地亚难以捕捉的身影,她已经更加确信古地亚的真实身份。只是没想到三十年的岁月并没有给他脸上烙下岁月的累累“伤痕”。
古地亚把狮眼石“威严”塞进衬里,拿起黄金之剑起身,看到赛薇亚拉胸前天鹅绒斗篷的红玫瑰刺绣,那是阿罗波特高级成员的刺绣。
“阿罗波特也对神之碎片感兴趣吗?”古地亚讽刺道。
“详情我也不清楚,只是遵从组织的命令而已。”赛薇亚拉说,“交出神之碎片,然后跟我会英格兰斯吧。”
未等女主人指示,红衣剑士化作一团火球,扭曲变形,拖着长长尾巴飞进赛薇亚拉手中,渐渐拥有一柄单刃长剑的形态--剑柄和剑身皆是由凝聚火焰的红水晶打造而成,造型奇特。
“我劝你还是赶快坐船离开这里。”
“逃走?什么意思?”女剑士蹙起柳眉。
“赛薇亚拉,看上面!”手中的红剑出声。
赛薇亚拉抬头,不禁花容失色。末日的景象冲击性地映入黑泉似的清澈瞳孔。
墨黑的满月仿佛清风拂过的湖面泛起阵阵诡异的涟漪,探出一只巨大狼头。狼头覆盖着白银般的闪光毛发,每根银发相当于一棵参天榉树,正用太阳般的纯金眼珠俯瞰下界,弥漫着毁灭之白雾的巨嘴能吞下一座村庄,房屋大小、五彩斑斓的彩虹犬齿恶意地渗出乳白色的死亡唾液。由于太过巨大,给人一种攀上屋顶就能触碰的错觉。如果是白昼,整座马赛特都会被黑影所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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