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湮赶到宫里的时候金銮殿内空无一人,御书房内亦是如此,正巧他撞见了紫煌的贴身小太监书桦,于是问了他才知皇上正在御花园的湖心亭候着呢!
湖心亭内,韩紫煌独自品茗,世人皆知当今圣上尤爱茶,因此才会有“沧茗”之年号的诞生。此刻他浅呷一口茶,将茶杯放下,望着远处正向他而来的俊逸少年,他轻轻地勾起了嘴角。待少年来到他面前,他的笑意已是很浓。
“绯湮参见皇上。”绯湮掀起衣摆,单膝跪地,垂首参拜,紫煌见之,微微一抬手,笑道:“平身吧!”
绯湮站起身,扬起头是一张万年不变的笑脸,他见了皇上更是笑得倾国倾城,“皇上到这儿来了都不使人知会一声,害我都要将那金銮殿和御书房掀翻了。”说话间,他欺身至紫煌身边,为其捏捏膀子,又道:“皇上可不能有事儿,不然绯湮一定第一个哭!”
“哈哈哈哈!”紫煌大笑道:“几日不见你这小子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他指了指对桌的位置,示意绯湮坐下说话,绯湮落座后听他又道:“这嘴像抹了蜂蜜似的,依朕看,光瞧你这张嘴啊,就知你是个天生的风流子。”
绯湮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将扇打开,他翩翩潇洒地挥了两下,轻笑道:“人说风流公子皆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我俞绯湮既然拥有做风流公子的特质,何以不风流?”绯湮这一席话若是让他家那两位老兄听见了,定会鄙视他这人自恋狂妄、大言不惭,而紫煌却不同。绯湮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紫煌就捏过这孩子的脸,绯湮之名还是紫煌所赐,所以于其而言,这个孩子对他的意义就大大不同,他也就格外了解绯湮的性情,对其自恋之态便见怪不怪了。
紫煌望着绯湮手持的折扇上以狂草书之的四个大字――绝代风流,无奈地摇了摇头,“行了,你都十九了,也该学的谦虚些,别见着人就自夸。”紫煌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峻起来,“祸从口出,这道理你应该明白。”
绯湮见紫煌这般认真的模样,嘴边的笑意顿时敛去了几分,忽然间,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有事要发生了。
将折扇往掌心一敲,扇子瞬间合上,绯湮微笑着颔了颔首,“言归正传,皇上传绯湮来有何事吩咐?”不知为何,心中顿生一股不祥之感,而且这感觉越发强烈,压抑得绯湮就快喘不过气来,直觉告诉他,这种不祥的预感定与皇上接下去要说的话有关。
“朕要你去办一件事。”韩紫煌很平静地开口,随后他端起茶杯,再轻呷一口,继续道:“朕要你潜入梵朔门,替朕查明这个门派的底细,顺便打压其势力,削弱其在武林中的地位。”他说得简单明了,却在如此简明的一句话语中已握住了一个门派的命运,他是天子,是一国之君,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任何人或是任何门派的生死存亡,只要他的一句话,他便可以要了无论哪个人的性命。这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事,谁叫他坐在那最高的宝座之上,俯视着人间百态,天下众生?
紫煌说得不疾不徐,绯湮也就当听故事般听着,待其说完,绯湮接着道:“这梵朔门果真太招摇了。”他作势叹了口气,又微笑道:“他们这般下去,他日上了黄泉路,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紫煌打趣地凝望着绯湮,戏谑道:“虽然朕是瞧着绯湮你长大的,可有时还真有些看不透你这小子。”他用手撑着下巴,无可无不可地开口,“你这人明明聪明绝顶,却不知为何总做些蠢事。”
正如这一刻,绯湮明明知道身为皇上,韩紫煌不可能容忍招摇强势之人留于世上,但他自己却偏偏为人招摇,才会落到今日这般朝中非议纷纷的地步,所以紫煌亦不知绯湮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他既聪明又疯狂,聪明如绯湮,所以他懂帝王之心,然其却疯狂行之帝王忌讳之事,实在令人想不通、看不透。
绯湮自是明白紫煌的意思,于是莞尔一笑,轻摇着食指道:“绯湮做的并非蠢事,皇上,我为人处事虽然也很招摇,可是我却绝不会做有损皇室颜面之事,当然更不会去尝试压垮皇室势力,这一点,请皇上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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