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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我找你们有事。”

“什么事?”

没有回答,马上忽有刀光一闪,一个人的头颅已落地。

年轻人张大了嘴巴,连惊呼声都已被骇得陷在咽喉里。

这人为什么要对他们下这种毒手?他死也想不通。

帐篷里的鼾声还在继续着。

已经劳累了一天的人,本就很难被惊醒。

(bsp;第一个被惊醒的人最吃惊,因为他听见了一种马踏泥浆的声音,也看见了雨点般的鲜血正在从半空中洒下。

他正想惊呼,刀锋已砍在他咽喉上。

这时距离黎明还有半个时辰。

万世遗闭着眼睛躺在,似已睡着。

傅红雪从后面的厨房舀了盆冷水,正在洗脸。

公孙断已喝得大醉,正踉跄地冲出门,跃上马,急驰而去。

小楼上灯光已熄了。

现在只剩下马芳铃一个人,还睁大了眼睛在躺着。

马空群、云在天、花满天、乐乐山、沈三娘、叶开呢?

荒野上的鲜血开始溅出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翠浓又在哪里?

马劳铃的手紧紧抓住了被,身上还在淌冷汗。

她刚才好像听见远处传来惨厉的呼喊声,如果不是半夜,也许会出去看个究竟。

但现在她已看见了大多可怕的事,她已不敢再看,不忍再看。屋子里闷得很,她却连窗户都不敢打开。

这是栋独立的屋子,建筑得坚固而宽敞,除了两个年纪很大的老妈子外,只有她们父女、公孙断、沈三娘住在这里。

也许只因万马堂只信任他们这几个人。

现在小虎子当然已睡得很沉,那个老妈子已半聋半瞎,醒着时也跟睡着差不多。

现在屋子里等于只剩下她一个人。

孤独的本身就是种恐惧。

何况还有黑暗,这死一般寂静的黑暗,黑暗中那鬼魅般的复仇人。

马芳铃咬着唇,坐起来。

风吹着新换的窗纸,窗户上突然出现一条人影。

一个长而瘦削的人影,绝不是她父亲,也绝不是公孙断。

马芳铃只觉得自己的胃在收缩、僵硬,连肚子都似已僵硬。

墙上挂着一柄剑。

黑影没有动,似乎正在倾听着屋子里的动静,马芳铃咬着唇,伸出手,轻轻地、慢慢地拔出了挂在墙上的剑。

人影开始动了,似乎想撬开窗子。

掌心的冷汗,已湿透了缠在剑柄上的紫绫。

马芳铃强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手发抖,屋子里很暗,她已做好了准备的动作,只希望窗外的人没有看见她的动作。

可是她这一剑还没刺出,窗上的人影竟已忽然不见了。

然后,她就听见了风中的马蹄声。

窗外的人想已发现有人回来,才被惊走的。

“总算已有人回来了。”

马芳铃倒在,全身都似已将虚脱崩溃。她第一次了解到真正的恐惧是什么滋味。

窗外的人呢?

等她再次鼓起勇气,想推开窗子去看时,马蹄声已到了窗外。

她听见父亲严厉的声音在发令:“不许出声,跟我上去!”

马空群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跟他回来的是谁?

回来的只有一匹马,马空群怎会跟别人合乘一骑的呢?

方才那个人呢?他当然不会真的像鬼魅般突然消失,他一定还躲藏在这地方某个神秘的角落里,等着用他冰冷的手,去扼住别人的咽喉。”第一个对象也许就是我。“

马芳铃忽然又有种恐惧,幸好这时她父亲已回来,天已快亮了。

她迟疑着,终于握紧了剑,赤着足走出去——若不能找到那个人,她坐立都无法安心。

走廊上的灯已熄了,很暗,很静。

她赤着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心只希望能找到那个人,却又生怕那个人会突然出现。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阵水的声音。

声音竞是从三姨房里传出来的。

是三姨已回来了?还是那个人藏在她房里?

马芳铃只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像随时都可能跳出嗓子来。

她用力咬着牙,轻轻地、慢慢地走过去,突然间,地板“吱”的一响。

她自己几乎被吓得跳了起来,然后就发现三姨的房间门开了一线。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门后看着她,是三姨的眼睛。

马芳铃这才长长吐出气,悄悄道:“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

这屋子里也没有燃灯。

沈三娘披着件宽大的衣衫,仿佛正在洗脸,她的脸看来苍白而痛苦。

刚才她用过的面巾上,竟赫然带着血迹。

马芳铃道:“你……你受了伤?”

沈三娘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反问道:“你知道我刚才出去过?”

马芳铃笑了,眨着眼笑道:“你放心,我也是个女人,我可以装做不知道。”

她在笑,并不因为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大人。

替别人保守秘密,本就是种只有完全成熟了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沈三娘没有再说什么,慢慢地将带血的丝中浸入水里,看着血在水里溶化。

她嘴里还带着血的咸味,这口血一直忍耐到回屋后才吐出来。

公孙断的拳头真不轻。

马芳铃已跳,盘起了腿。

她在这屋里本来总有些拘谨,但现在却已变得很随便,忽又道:“你这里有没有酒,我想喝一杯!”

沈三娘皱了皱眉,道:“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马芳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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