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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蓝茹的秘密(1 / 2)

一直担任内科团支部书记,经常组织各种活动。我是团支部宣传委员,自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我负责内科黑板报,黑板报当年可是重要宣传阵地,全院经常进行评比。我在文字方面驾轻就熟,粉笔字也说得过去,可就是缺少绘画天赋,找了若干美术资料照猫画虎,报头还是画得干瘪瘪毫无生气,于是向蓝茹讨教。

她想了想说:“我带你去找一位老师吧。”

推开45床的房门,我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原来是他呀!我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了笑。

刚到内科不久,我头一次去给病人打静脉针(吊水)。吊水不比打肌肉针,难度更高了许多,因为那是往一条细细的血管里进针,不像肌肉针,只要是屁股外侧四分之一部位,随便都可以打。虽然我已经把静脉注射的要领背的滚瓜烂熟,也在纱布包裹的棉球上模拟练习过无数次,可是等到了病房,要来真格的了,还是紧张得直冒汗。而他恰好就是我要扎第一针的病人。那时他还住在八人一间的大病房里。

我按照要求选好部位,用酒精棉球消毒两遍。可能是由于他稍有点胖,而且手上的血管已经扎过多次,有些不清晰了。我来回折腾了一会儿,怎么也扎不进血管。焦急中,我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我告诫自己:别慌,要有耐心。我再把针头往后退一下,然后进针。啊,不好,我用力过猛,把血管扎通了!从血管里冒出的药液迅速进入皮下,他的手背立即肿胀起来,冒出一个鼓鼓的乒乓球。我心慌极了,急忙拔出针头。我不敢看站在背后的李护士,更不敢看病人的表情。拿着针头的两手颤抖着,只等着挨训被数落。而这时只要有人说一句责备的话,我立即就会羞愧得哭起来。

只见侧卧的他慢慢转过身子,不但没说难听的话,竟然还强打起精神,对我笑了笑。他说:“没关系,谁都有第一回,别紧张,再来。”我立即被这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宽容感动得两眼模糊了。李护士也鼓励了我几句,第二次顺顺当当就扎进去了,这件事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蓝茹向我介绍说他是驻军某团干事,叫方文博。他看上去身材魁梧,面容微黑深沉忧郁,因为生病而显得有些憔悴。我看到他床边放着很多书,政治历史文学都有,摞得高高的,看来是个高水平的文人,我顿时增添了几分敬佩。

蓝茹说明来意,他很痛快就答应了做我的黑板报指导。

“行啊,那我尽我所能,帮帮你们。”他说话时,眼睛不时地看着蓝茹。

他的报头画和美术字都很漂亮,绝对称得上一流。无论是红彤彤的灯笼,还是报春的喜鹊,抑或庄严的天安门城楼,鲜艳的五星红旗,哪怕是随意几笔勾勒出来的柳树,小草和弯月,都栩栩如生,让人赞叹不已。从此我们的黑板报鲜亮起来,全院几次评比都得了第一。

后来,我又跟蓝茹去过几次他的病房。我发现他们的关系有点“那个”。方文博一向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在病房里很少和人说话。可是,每次蓝茹去了,他都立即换上一副笑脸相迎,而且有求必应。蓝茹呢,含情脉脉的目光更加温馨,甜甜蜜蜜的嗓音更加柔美。我对于感情之事虽然还处于懵懵懂懂混沌之中,却本能地觉察到他们之间的那层微妙关系。

后来,当我亲眼看见了他们的“亲密接触”,终于证实了我的猜想。

那回医院里放映朝鲜电影《卖花姑娘》,作为露天放映场的篮球场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高原的秋天,凉风吹得人冷飕飕的,我越坐越感到浑身发冷,就对晓梅说要去加件衣服,她说那我们一起去吧。我让大齐帮我们看好位子,就和晓梅挤出了人群。这时故事片还未开始,银幕上照例正在加映一部农业学大寨的记录片,陈永贵头上包着白毛巾在那里发表讲话。

当我们来到宿舍门口,掏出钥匙后,却发现宿舍里亮着灯,而且有人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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