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正待有所举措时,却听得其中一人道:
“阁下可是牧野栖?”
牧野栖沉声道:“是又如何?”语气极为不善
“我们盟主有事要与阁下做个了断,请暂且留步。”
“盟主?”牧野栖皱了皱眉,道:“你们是正盟的人?”
“不错!”
想到本为风宫玄流三大宗主之一的朱元名对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牧野栖心中顿时有种
无名的怒焰升腾而起。
他冷笑道:“即使庞纪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不过我不习惯他人居高临下地说话,
你们全给我下马吧!”
“吧”字甫出,他已向其中一骑飘然掠去,身形飘逸快捷绝伦,利剑亦同时脱鞘而出。
寒芒在座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弧光所及之处,血光抛洒,那匹健马未及嘶叫,已
身首导处,失去了头颅的马身犹自向前小跑了几步方轰然倒下。
马上骑士一惊之下,急忙自鞍上掠起。
这时,牧野栖的长剑己直取第二匹健马的咽喉处,马上骑士立即疾抖手中长鞭,向牧野
栖右腕卷至。
牧野栖手中之剑已如鸟翔鱼落般倏然一沉,非但轻易避过长鞭,更一剑斩断了那匹健马
的一只前蹄。
牧野牺以快不可言的身法穿梭掠走,凄厉的马嘶声中,八匹健马或伤或亡,马背上的骑
士被迫弃马落地。
当牧野栖身形止住之时,他看到在包围圈外又有二十多名武林中人出现,这些人的步伐
并不甚疾,但速度却极快,显然可见这些人的武功修为都不弱。
远远地,牧野栖便识出行于众人之前的是成为正盟盟主并不太久的庞纪,与庞纪同行的
除了清风楼的弟子外,还有游天地及华山派弟子。
那八名骑士见庞纪出现后,包围圈的西侧立时闪开一道缺口。
牧野栖的目光与庞纪的目光直面相撞,似若有人星四溅。
庞纪道:“先前听说残杀留义庄上下二百多人的人是你时,我尚将信将疑,毕竟我在邑
城江上曾亲眼目睹你对风宫弟子毫不留情。没想到你不但杀害了留义庄全庄上下,连留义庄
惟一幸免遇难的‘奇枪’莫大侠也不放过,一心要将之赶尽杀绝!”
牧野栖与正盟的联系本应是秘密的,庞纪在众目睽睽之下质问牧野栖,便表明他的质问
并非为了解真相,而是在兴师问罪。他们之间如攻打断归岛时那般配合无间也不复存在了。
牧野栖沉声道:“我曾与一个自称是留义庄惟一活着的人交手,也许此人就是你所说的
‘奇枪’,但我并没有杀他。”
说到这儿,不知为何,他又补充了几句:“我不杀他不是因为我心慈手软,而是没有诛
杀他的必要性。至于留义庄的事,似乎已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解释了。”
游天地忍不住高声道:“留义庄‘四奇’中的‘奇枪’被你所杀是无可置疑的事实,你
竟仍不肯承认,实是狡诈至极!”
正文第三章太无之境
第三章太无之境牧野栖虽未曾与游天地有过交往,但他在黑白苑的时候,对各大门派的情况多有了解,
如今面对这位十大名门之一的华山派掌门人自然不会一无所知,由眼前此人的装束言行,牧
野栖立即推断出他就是被世人称作“最不像大侠的大侠”——游天地。
牧野栖心有不平,虽已识出游天地,却有意道:
“尊驾何人?”
立即有人喝道:“真是孤陋寡闻,竟识不得华山掌门游大侠!”
说话的人是清风楼上任楼主——亦即庞纪之父庞予的结义二弟封一点,封一点可谓是清
风楼的两朝元老。
牧野栖在被迫与苦心大师一战之前,曾与庞纪相见,当时封一点亦在场,只是他是以小
酒铺一个老汉的面目出现,当时牧野栖对他并未多加留意,此时见他,只觉甚为面熟,却记
不起曾在何处见过对方。
牧野栖听罢封一点的话,微微一笑,向游天地拱手道:“原来前辈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失礼了!”
乍听此言,众人皆迷惑不解,连游天地自己亦不明牧野栖话中之意,惟有庞纪与封一点
相视一眼,他们明白牧野栖所指是游天地被牧野静风禁押于风宫后为换回牧野栖而放过了游
天地,其讥嘲之意不言而喻。牧野栖乃武林后进,在正盟诸高手围攻中被掳是势所难免的,
而游天地却是十大名门的掌门之一,以其身分失手被擒,自是脸面无光了。
庞纪与封一点的眼神提醒了游天地,他顿有所悟,虽然心胸宽厚坦荡,但心中仍不免对
牧野栖有些气恼,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庞纪直视牧野栖,沉声道:“看来无确凿证据,你是永远也不会承认杀了‘奇枪’莫大
快了。”
牧野栖道:“无需他人信我。”顿了一顿,又道:“我倒是想提醒庞盟主,世上没有不
透风的墙,风宫天山莫寒行宫的事,你心知肚明,若非我牧野栖命大,只怕已命丧在你的手
中了、”
庞纪皱眉道:“天山莫寒行宫?”旋即怒道:“所谓的天山莫寒行宫乃风宫贼巢,我庞
某虽非英雄豪杰,却也耻于与它有丝毫瓜葛!”
牧野栖见庞纪一脸怒容,心中不由忖道:“若非朱元名亲口告诉我是你庞纪向他透露了
风声,我也不相信堂堂正盟盟主会做下这等事!”
封一点轻咳一声,道:“楼主,与这等顽劣之辈多言何益?”
庞纪顿时醒过神来,忖道:“封二叔所言不错,我与牧野栖争执,无论他所言是真是假,
对我都大为不利、即使众人并不相信牧野栖所言,但他的话无疑会损及我的形象!”庞纪自
知虽然他已是正盟盟主,但论及声望,未必在痴愚禅师、游天地之上。能成为正盟盟主,更
多是因为他的谋略。
当下他自怀中掏出一物,郑重展开,却是一块割下的衣襟。上面有触目惊心的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