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可疑的自然是白辰逃过炎越的追杀之事,牧野静风早已想到风宫内必有人暗中帮助
白辰,只是没有料到此人就是他视若左右臂膀的都陵。
对于强者而言,来自内部的背叛,远比外敌更使人愤怒!因为,强者总是极为自负,他
们自认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而内部的背叛分裂无疑是对这种感觉的否认与讽刺。
就如同自己宠爱的一只猫,将它抱在怀中,对它毫无防范,有一天它却突然在你的脸上
狠狠抓了一把,而你却没能将它抓住时的感觉。
牧野静风一字一字地道:“谁也不许杀都陵,本宫要亲自会会他!”顿了顿,又接着道:
“至于他的师父,本宫亦很想与他分个高下!”
禹诗道:“都陵背叛风宫,日后必难脱一死。当务之急是叛逆一走,‘神风营’无首,
终非长久之计,请宫主委任新的‘神风营’统领。”
牧野静风神情略略和缓了一些,道:“此事本宫亦已想过,三老各负重职,无暇顾及
‘神风营’。环顾风宫,能胜任‘神风营’统领一职的,惟剩一人。”他将声音略略提高,
道:“此人就是本宫的儿子,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禹诗、炎越、柳断秋闻言都觉有些意外,但细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禹诗略一思忖道:“宫主,以少主的武功、智谋,任命‘神风营’统领自是游刃有余,
不过‘神风营’为风宫精锐,但凡恶战,皆遣‘神风营’,少主身负‘神风营’统领一职,
不免常处极险之境,少主贵为千金之体,是否太过冒险?”
牧野静风不动声色地“唔”了一声,转而对牧野栖道:“牺儿,你有何想法?”
牧野栖“啊”地一声,像是刚从沉思中被惊醒般道:“爹问我何事?”
牧野静风一怔,甚为不悦地道:“此乃非常之际,你竟如此疏忽,让爹太过失望了!爹
(bsp;有意让你任命‘神风营’统领,你可愿意?”
牧野栖恭声道:“原来爹爹问的是这件事,方才孩儿之所以走神,是因为孩儿突然想到
禹老能及时察觉都陵的阴谋自然可喜。只是,若禹老发现叛逆后暂且假装不知,一来可以稳
住都陵,二来也能借助都陵向他身后的人传递假象,如此对风宫而言,都陵反倒成了一着妙
棋。只是禹老一向对风宫忠心耿耿,自然无法容忍都陵的背叛。”
当他说完这一番话,“笛风轩”静得落针可闻。
禹诗的神情微变,炎越、柳断秋亦是神色复杂。
牧野静风心中暗自忖道:“栖儿此举着实高明,禹诗并不愿让他成为‘神风营’的统领,
那样一来,将来万一自己对他有所举措,就可以随时随刻动用‘神风营’的兵力、栖儿显然
看出了这一点,却假装糊涂,提及另一件事,其实却是在责疑高待办事过于冲动,以至于错
失良机,使都陵不得不与风宫彻底决裂。这事如果再追究下去,说禹诗为了排斥他人,不顾
大局,草率从事亦无不可。栖儿出此奇招,必使禹诗有所顾忌,多半不会再反对由栖儿担任
‘神风营’统领。”
果不其然,禹诗心中虽然甚为忿怒。但口中却已道:“少主所虑极是,绝非老朽所能匹
比,以少主之心智,任命‘神风营’统领一职,必是举重若轻,相信少主为风宫大业,亦会
担当此任。”
牧野栖肃然道:“身为战族中人,又岂有退缩畏怯之理?我愿意接手‘神风营’,不过
需得有一个条件。”
众人一怔,均忖道:“你身为少主,将来风宫大业还不是传至你手中?又何必提什么条
件?若你不是少主,只怕‘条件’二字,是绝对不敢在宫主面前提出的。”
牧野静风对牧野栖的表现很满意,他的神情也和缓了不少,点了点头,道:“你不妨说
说看。”
牧野栖道:“牺儿要赶赴三日后的洛阳剑会。”
禹诗等三老万万没有想到牧野栖提出的是这样一个条件,皆是一愕。
牧野静风注视了牧野栖片刻,终于道:“爹答应你。”
正文第六章金甲魔威
第六章金甲魔威与药鼎山西向相隔十里的村庄。
这个只有五户人家的村庄依旧安静,村子每到午后或傍晚,就会有炊烟袅袅升起,每日
清晨;依旧有嘹亮的公鸡啼叫声。
只是,平静的只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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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村子里所有的人皆不再是从前那些庄户人,他们一身朴素的装扮难以掩饰其真
实身分。
村庄里的人全是身怀武功的武林中人,而且武功皆是不俗。
这些人中,就包括将村里的人屠杀贻尽的那五个人。
他们在血腥迷漫中屠杀了村庄中所有人后,为何还要留下来?
他们亦要狩猎去水潭中淘米上山劈柴——但这一切都不过是一种掩饰。
这一日黄昏,村口处有两个老汉正在一棵梨树下对弈,旁边有一人在观战。观战者正是
最初到达这个村庄的微胖之人,只是此刻己改了装束。
正当黑白棋子杀得难分难解之际,那微胖之人忽然沉声道:“那边有人出现了!”
两个老汉神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靠在梨树树干上的老汉重重落下一子,在一
角布下了“倒脱靴”之局。
三人看似专注着棋局,其实却暗自屏息凝神,留意着四周的任何变化。
从瀑布那边传来了有力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微胖之人假装无意中抬头向那边望了一
眼,大声道:“老齐,那位是谁家的客人?”
两个老汉扭头向通向瀑布那边的路上望去,只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乱发披散双肩的人
正大踏步向这边走来,他的脸被乱发遮掩,无法看清,只见他的身躯甚为高大,在夕阳的映
衬下,身影被拖得极长。来人似乎没有听见这边的说话声。越走越近,转眼已在一丈开外。
靠近梨树的老汉立即站起身来,殷勤地道:“这位兄弟,天色不早了,不如在这儿留宿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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