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算是我半个徒弟,我与他感情深厚,但是他父亲是大将李牧,将来也许就是战场上最强的敌人。”项少龙道。
元宗也有些惋惜,道:“少龙明知他可能会成为你最强大的敌人却还是将绝技传授给他,如此大义真叫人佩服,不过我想那李闯未必会如你所想与你为敌,反而会是你将来十分难得的左右。”
“但愿如此吧……”项少龙此时已经难以再去想象这些事情。“你就别担心他们了,我按你的吩咐,空车都已经丢弃了,全部都骑上骏马,而且走的是官道,相信不用三天就能出魏境了,到时候就算有人要赶追也没赶不上。”元宗道。
项少龙这才挽回几许安慰,笑笑道:“这样便好,看样子我也得规划一下行程了。”
“对了,李闯曾经说过要在半路上助你脱逃,他会半路上留在魏境,到时候只要你一离开大梁,他就会假扮你,四处放风,把追兵们都引至韩境去,料那嚣魏牟再笨也知道你不敢去齐国他的领地,”元宗笑道,“看来他还真是得了你的真传,居然懂得用这招声东击西。”
项少龙愣道:“这小子……不过这样也好,他引人去韩境,我偏也就去韩境,嚣魏牟虽笨,龙阳君倒不笨,他早就知道我擅使这计谋,肯定会在另外两三条路上追赶,到时候嚣魏牟亲自来最好,我非要将他全身骨头都折断捏碎,叫他尝尝什么叫报应!”
赵倩乖巧地贴在他项少龙,那阵阵幽香真叫人沉醉,项少龙知道她心地善良,当然不想听到这样血腥的事,便笑而言它道:“以后我就带着几个宝贝老婆占山为王,做土匪去了。”
元宗笑道:“最好占的是江山,最好是做天下的君王。”
项少龙深吸一口气,道:“我可不想做什么王。”爱抚怀里的大美人,道:“等我辅佐明君拿得天下后,我就功成身退,跟她们归隐,不再多管这人间俗事。”
“哈哈!看来你看得比我还远,元宗此刻已经完全放心了,将来的天下有项少龙在,我就不需要再忧国忧民了!是时候引退了,明天我就要离开去巴蜀。”
“啊?这么快?”项少龙也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要走。“人生聚散本就是浮萍之事,少龙不必挂念,只要我知道你在哪儿,我就会修书给你,告知你我的情况,你我知己一场,永不变。”元宗伸出右手,项少龙马上左手接上去,道:“好!我也不说别的了,宗哥你自己要多保重!”
离别,又是离别,项少龙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伤感又涌上心头,赵倩又在一旁轻轻啜泣,实在叫人有种想死的感觉。
回到院子时,看见信陵君居然在园内石桌旁坐着,脸色沉重。
“君上?”项少龙搂着赵倩,静静走过去。信陵君这才转过身来,起身看了看他们,叹了声气。
项少龙问道:“君上为何如此叹息?”
信陵君目光哀伤,又起色问道:“少龙,本君待你如何?你老实答我。”
“这……”项少龙也能猜到一些,道,“少龙虽然见识浅薄,但是君上是我遇见过的品行、道德最高尚的人。”
“哎……”信陵君深深哀叹,接着又背对着他,苦叹道,“少龙一句话让我无地自容啊!你可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何杀了你。”
项少龙惊了跳,赵倩反而是比较稳重,也便淡然一笑,道:“君上既然想杀我,为何还要跟我说呢?就不怕我逃走吗?”
“我……少龙啊!你就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杀你吗?”信陵君问道。
项少龙淡笑道:“杀我无非有两个理由,一是我逼你让倩儿留在我身边,用假公主代替她嫁入王宫。不过君上该不会为此小事怪罪于我。二该是因为君上怕我回赵国,得到孝成王的重用,变成魏国最大的威胁是吗?”
信陵君叹气道:“想我魏无忌半生未逢敌手,却在后半生遇到一个知己,只可惜啊……我知道你是不会安心待在魏国的,你身在魏国,心却早已回了赵国,本君要杀你也是万般舍不得啊!”
“既然不想杀,为何要杀呢?”赵倩突然插嘴道。信陵君躬身行礼道:“三公主所言甚是。”转又悲凉道:“魏国气数将近,我已无力回天,就算杀了龙阳君,我也必定要与王兄有所纷争,连父兄子弟都不能和睦相处,谈何修身治国平天下?杀龙阳君就等同于颠覆我大魏,到时魏国大乱,不就正中其他虎狼之国的下怀吗?不杀反而还能维持久安。”
项少龙安然一笑,道:“君上能想到这一层,你就已经是个圣贤了,将来定能名留青史,流芳百世。”
这两句话一瞬间就将元宗征服,信陵君这种极重名利的人岂会不心动?“少龙说的对啊!……自从听了你在纪才女雅湖小筑里所说那治国之道,我就已经不再想杀你了,纵然我能杀你,同时却又等于毁灭一个为天下黎民苍生谋福祉的天才,就算魏国百姓能原谅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天下苍生更原谅不了我。”
“说实话,我与少龙的想法有些相近,很多人都是一样,都想统一天下,但是统一天下之后呢?我相信许多人,都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但只有你,才说出我想说而不敢说得话,你比任何人都要有远见,比任何人都要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试问天下谁能说出‘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如此大仁大义之言?孔孟也好,老庄也好,谁都想能将自己的学说应用现代,令自己被重用,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说过:‘功在千秋’这话,如果只是短暂的成效就能决定天下的命运,那还有什么值得这么多人去竞相追逐的?”
项少龙惊呆在那儿,这个时代能有这样的思想,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少龙还是走吧!找到你自己所有理想和抱负所依托的地方,一展所长吧!赵国比起魏国还要肮脏不堪,你最好另谋生计,否则终难成大器,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会在沙场上见,不过,能与你如此的大智慧大道德的人交手,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啊!”信陵君眼光稳定,看来已经决心让项少龙走。
“君上……”项少龙此刻反而更想效忠于他,但是身在赵国的妻儿们怎么办?
信陵君看了看赵倩,叹气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希望少龙深思慎重,不要步我后尘。如果你能做到……你就真的是无懈可击了。”旋又道:“少龙你应该知道你的薄弱之处,如果真的放不下,就一定要好好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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