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对联乃是雕在两个柱子之上,用金漆大写,铁钩银划,端是苍劲有力,却也透着股书生意气,只是他先前赶了一夜的路,疲惫之下只顾休息了,未曾看见,此刻有了空闲之余,不由打量起来。
众人随之望去,只见左边柱子上刻十个大字‘父母心济世为怀医众生’右边柱子上亦是十字‘狰狞目替天行道治恶人’。
褚医生放下茶杯,沉声道:“这是我派第一代掌门所书,可算是百药门至宝,只可惜……现下我派能做到这两条的实是不多……唉!惭愧!”话语之中多有愧疚之意。
左逸然之其所想,不由宽慰道:“褚伯伯,你也莫要如此,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能现序渐进,不难复昔日风光……”
褚医生苦笑一下,摆手道:“也罢,这些也是之后的事了,你们先随我去吃饭,今日老夫可备了不少好东西。”
左逸然喜道:“可是百药膳?”他早听左冷禅提过百药门有此一宴,乃是取百中药材细细精制而成,传闻若吃齐百样,可曾十年功力,端是神效非凡。且女子吃了可美颜,男子吃了可……是吧……
褚医生听罢,笑骂道:“你这小子,尽想好东西了,你爹爹前来,我都未曾以此招待,何况是你?今日不过都是些寻常药膳,只有些清目排毒之用罢了。”
左逸然心下失望,撇了撇嘴道:“我就知会是如此。”他嘴里虽是如此一说,但走得却是不慢,先于众人起了步,催着百药门弟子到得饭厅之内。
褚医生虽说是未拿百药膳招待三人,但所备之物也是不差,左逸然不通药理还没如何,只是知道满口生香,海吃不已,周冰痕却惊愕不断,每尝一菜,俱是心中默念几个药名,‘鹿胎、人参、首乌、黄精、朱果,冬虫夏草……’,原本这些东西也不致让她如此,但俗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大补之药若多吃,同样也可致命,然而这顿药膳,竟甚甚将其药性互相辅佐一番,相冲之物更是抵消殆尽,端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全无了半点害处,那褚掌门还道只有些‘清目排毒’之用,在她看来实是太过谦逊,只怕便是真可增长功力也不一定,未曾想百药门对药理竟是如此通透!
正想这,却见左逸然筷子略偏,自盘中落出了一块橙黄之物,观其纹路竟是一块百年田七,不由心痛不已。
古时田七与人参乃是并称良药,尚有田七主血,人参主气之美名,决不像现下如此普遍,何况这田七已有百年之龄,端是万金难求,当下连忙夹了起来,放与左逸然碗中,轻声道:“这田七极是难得,莫要浪费了……”
左逸然一愣,还未答话,就听褚医生笑道:“这小姑娘好见识啊,竟识得此物不凡……”原本他见周化天身怀绝世毒物已是讶然,没想这妹妹也有可取之处。
周冰痕听罢面色一红,倒不是因褚医生所言,而是想起自己早就动过了筷子,女儿家细小之处看得极重,只觉此举实是不该,不由又看了那田七一眼,深怕左逸然嫌弃,便欲再夹回来。
但左逸然又岂会在乎这些,自是随手放入嘴中,咀嚼片刻,才替周冰痕答道:“那是当然,我们冰痕可是学的家传医术……”
褚医生奇道:“家传医术?嗯……他们兄妹两人倒也有趣,一个杀人,一个救人,若是合在一处,便如我们这百药门一般了。”说着不由打量周氏兄妹片刻,又问道:“尚不是嵩山派弟子吧?”他见两人长得灵秀,倒是动了收徒弟的念头。
左逸然白了他一眼,刚想回绝,却听一名百药门弟子禀道:“掌门,门外有人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