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众人虽见汤英鄂功夫不弱,却未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嵩山派若真只有左冷禅一人撑得了场面,反倒不配有五岳盟主的地位。
任我行自汤英鄂出现,双眼就未曾离开过左冷禅,待见其对左逸然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心下顿时有了计较。眼中冷光一闪,朗声笑道:“哈哈哈,老夫只道左掌门也算是个英雄人物,想不道也有儿女情长,在此紧要之时,竟然差一堂堂嵩山派宿老,将自己小儿送至身旁照顾,实在是一好父亲!”顿了顿,又看了嵩山派众人一眼,缓缓道:“怎么……却没见其他弟子带着家人前来?难不成,他们便不怕任某不顾江湖道义么……?!”
左逸然心中一凌,任我行这番话不可为不毒,既挑拨了左冷禅有假公济私之嫌,又暗以其他嵩山派家眷为要挟。
霎时间,嵩山派众人面面相视,前些所累起的士气,竟被任我行连消带打,灭了不少。
左冷禅虽有心辩解,但自己孩儿已在此处,又的确是本派长老所带来,事实如此,若要强辩,怕是越描越黑,只得冷冷哼了一声,并不搭话。
汤英鄂也欲说上两句,但亦是如左冷禅一般,心知此事难以说明,难不成还能说是郭氏硬要送来的?便是说了,只怕别人也以为是推脱之词。
但这番动作被派内弟子看在眼里,却以为左冷禅自承了此事,顿时觉得心寒不已,一些三代弟子更是面露鄙夷之色,缓缓向山下退去,欲回家看看。
便在此时,只听稚嫩童声道:“你这爷爷,好不讲理!”
众人随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左逸然,这封禅台上,颇为空旷,众人又都是习武之辈,故而左逸然此话说得虽不甚响,但众人却也听得明明白白。左冷禅怕他说话不知分寸,惹恼了魔教众人,忙喝道:“然儿!”
左逸然却不理会,自顾自说道:“这次我上山来,爹爹并不知情,自从听闻你们魔教要攻打我嵩山派,我便想,爹爹常自教导与我,做人须得先人后己,既然我身为嵩山派掌门之子,自当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这才瞒着家里,偷偷溜了出来,后来是汤师叔祖巡查之时发现了我,被我央求不过,这才将我送至此处。其他师叔,也早已被派去暗中保护派内家眷,你一魔教外人,又怎能不问青红皂白妄下定论。”说着歪了歪小脑袋,又点了点,故作恍然,得意道:“是了,你定是以己度人,以为你会这样做,别人便也必会这样做,所以才说的这话,对不对?若不然……怎么没见带你把儿子带来嵩山派?”
众人听左逸然这番话语俱是一愣。
此话要是出自他人之口,众人或是不信,但道左逸然不过是一四岁小儿,正是天真无邪的年龄,说话又岂会有假?即便是有人教的也不会说得如此通畅,何况此事事出偶然,又如何做得了准备?心下不由信了。
左,汤二人虽知底细,但如此利己之词又怎会揭穿,一时欢喜不已,左冷禅更是暗自得意,心道:“我儿果然天才了得,实是我命中福星。”恨不得亲左逸然一口。
顿时嵩山派弟子只觉惭愧不已,原本有心退却者更是面色通红,心下感激之余,手已握上剑柄,只待左掌门一声令下,便要冲在前头,以恕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