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月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他们朝酒店深处走去。
她进到洗手间,在镜子前呆呆地望了一会儿自己的脸。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打开手袋掏出口红。无意中,发现手机在闪烁。她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一查,原来是凯的号码。一定是当时她正开车去医院,收音机开得太吵没有听见罢。看来凯来之前曾经试图打电话找她来着。
铃月不知道凯今天给她打电话是为什么。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她决定不去想凯了,夏辉他们还在等着她呢。
离开洗手间,铃月立刻赶到贵宾厅。
夏辉正和他的两位同伴一起,坐在百家乐赌桌上。他们面前堆了一些黑色的百元筹码。见到铃月进来,夏辉朝她挥了挥手。
〃他笑起来的时候真阳光。〃铃月心中暗想。
不知为何,这次见到的夏辉,身上的孩子气少了,而男人味浓了。但那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感觉依然存在。
铃月在夏辉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他们刚输掉一手牌。只见发牌员刷刷地将他们的筹码收走了,夏辉看上去若无其事。桌上的另两位赌客〃噢〃了一声,然后自嘲般地呵呵笑了起来,输了钱,还居然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想喝点儿什么?〃夏辉问铃月。
〃矿泉水。〃铃月回答。
夏辉打了个响指,酒水女郎过来,递给铃月一瓶矿泉水。
〃这是我大学的同学,雷(ray)和库满(kuman)。这位是铃月。〃夏辉说。
〃hi;nicetomeetyou!〃(很高兴见到你!)雷和库满非常有礼貌向铃月伸出手握手。
〃nicetomeetyoutoo!〃(我也很高兴见到你们!)铃月分别与他们握了手。
雷显然是美国青年,库满看上去则像印度或者巴基斯坦什么国的人。他们的衣着非常随意,穿着衬衫和休闲长裤,但铃月可以很有把握的说,那绝对都是些质地高贵、价格不菲的衣服。
铃月暗想,他们是大学同学,看来夏辉以前是在什么大学读书了。这毫不奇怪,以他的气质,应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才对。
〃现在他们都是你的客户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夏辉对铃月说。
铃月心里一阵高兴,虽说他们看上去赌的都不算大,玩的不过是百元筹码而已,但是他们好像并不在意输赢,与这样的客人打交道就会轻松很多。
铃月问他们要了驾驶执照,出去替他们办理贵宾卡。
往电脑里登记他们驾照的时候,她发现两人都是来自麻省。麻省有什么大学呢?铃月只听说过麻省理工学院。
嘿,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喜欢探询和研究别人的隐私了呢!她冲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拿着制作好的贵宾卡,回到了贵宾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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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麻省来的同学(2)
她在他们旁边又坐了下来。他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赌着,一直在聊天,气氛显得轻松热烈,时不时还哈哈大笑。
铃月发现,夏辉的两个同学根本不会玩百家乐,只是盲目地跟着夏辉押注。
不过,她很快便想到,说〃不会玩百家乐〃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既然百家乐没有规律,出牌完全是随机的,那就根本不应该存在一种〃有规则的玩法〃,应该说是随便乱押就行了,她不禁哑然失笑。
忽然,铃月更惊讶地发现,连夏辉都是乱押的。他好像连想都没想,随便把筹码往庄或闲一放,甚至连瞄都不瞄显示板一眼。不过,她很快就回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夏辉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种赌法。
有时候他们输了,忘记再下注,发牌员一提醒,他们连忙说声〃sorry!〃然后不假思索地随着夏辉把筹码往哪个圈儿里一扔了事,接着继续他们的谈话。
铃月谛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有点儿天马行空的感觉。他们的话题是跳跃性的。一忽儿,他们在谈论着华尔街的股市,一忽儿,他们在谈论着某一位教授的新成果,一忽儿,他们又谈论着弗吉尼亚的校园枪击事件,谈到这件轰动全美国的枪击案时,他们的神色都有些凝重起来。
雷忽然说:〃夏,你们亚洲人有时很让人畏惧。难道上帝在你们身上种下了疯狂的基因?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民族。很抱歉我这么说。〃
夏辉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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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月忽然想起一件趣事,前几天,一位赌客要marker(向赌场预支筹码)五千块,他是赌场的常客,每次来都要marker,因为怕他账户透支,次次都须请示经理的批准。当铃月拿着他的积分卡去问经理的时候,经理皱皱眉犹豫着,忽然,他醒悟似地,问铃月:
〃isheakorean?〃(他是韩国人?)铃月点点头。
经理忙不迭地大声吩咐道:
〃givehimwhathewants!〃(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这件事惹得在场的人都捧腹不止。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下午三点了。库满提议大家去吃午餐。他们便收拾好筹码,离开了赌桌。
刚走出贵宾厅,铃月便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竟然又是凯。他怎么又回来了?
凯还未走到贵宾厅门口,便见到铃月与三个年轻男人一起从贵宾厅出来。
凯加快步伐追过去,喊道〃铃月!〃
铃月诧异地转过身:
〃凯?你怎么又来了?〃
〃我。。。。。。〃凯想说〃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但他忽然语塞了。
他见到其中一位沉静英俊的年轻人,转身望了望他,然后拉住铃月的手,附身与铃月耳语了几句。
只见铃月冲他笑了笑,点点头。然后她朝凯摆了摆手,示意再见,转身欲走。
凯的心脏像被什么击中似的。他望着铃月陷在那年轻人手掌中的手,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又朝前追了几步,他的脚步不稳,仿佛踩在棉花上。
〃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