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边上,苏清正在和狄恒找着什么东西。随时能将人陷下去的沼泽上,盖着宽大的木板。两人正跳在木板上向烂泥里挖着。随着烂泥不断被挖出来,那一股腐臭之味也越来越重。苏清不甘的将手再次插入烂泥中,口中不甘地叫了起来:“我们堂堂翼然阁中出来的将生竟然跑到这个鬼地方来挖烂泥,如果被那些人看到,不会笑死才怪。”狄恒喘了口气道:“师弟,你别气,如果我们真找到归藏剑。翼然阁的那些家伙全不在话下。”说着,狄将手抽了出来,眼里抹过一丝憧憬的神色。“即使是已经身为少帅的卫桑?”苏清突然冷冷道。听到这个名字,狄恒的脸色马上变了,似乎对这个叫卫桑的人极为忌惮。那也是啊,和他们是同一个时候进翼然阁的将生。但在四年后的考试之中,这个叫卫桑的少年夺得最后胜利,并且连败两个翼然阁老师。那一刻,整个翼族都被震动了。他就如太阳,将全部人的光芒都夺走。他在离开翼然阁不久后,便被派住无痕沙漠做副将。不久,又被擢升为那里的少将,成为一方将领。那一届的将生中,他已跑到了最顶峰。然而,没过多久,在那场沙漠之乱中,他不用都城的任何援救便平定叛乱,于是他却又被召回翼之城,成为了元帅治文手下的最灿烂的少帅。成为战无不胜的元帅治文手下的一将,那是多少将生都梦寐擦求的事啊!
狄恒气馁地叹了口气,实在谁都没想到,当日那个看起来瘦巴巴的小子今日能取得如此大的成就。苏清望了望狄恒,愤愤开口道:“也不知道他给元帅吃了什么东西,元帅竟然那么器重他。”
狄恒叫道:“好了,不说他了!我们还是专心的挖吧!”话刚说完,苏清便“咦”的叫了一声,狄恒一喜,爬到他的身边道:“怎么样,找到了吗?”苏清伸手猛地从泥里一拔,手中还抓着一把被污泥包裹的剑。狄恒满脸狂喜,“这便是那把归藏剑?”苏清也抑制不住激动,拿剑的手抖动不已。“走,我们找个地方,洗干净再说。”
被洗干净的剑放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普通的剑鞘,普通的剑身。总之,这把剑普通到不能再普通。苏清望着剑,口中却问狄恒。“这便是传说中的归藏剑?”狄恒拿起剑,用力一拔,便听“铿”的一声,剑应声而出。顿时,太阳光照在剑身上,寒光闪烁。里面不泓秋水,看不出任何的与众不同。狄恒黑着脸将剑插回鞘内,递给苏清:“你试试能不能拔出来?”苏清感到好笑,这剑刚才都被他拔出来了,现在他竟然还叫自己看能不能拔出来。难怪师父一向不太重用他了。但也不好拒绝,便伸手接过剑,右手注满真气,便听“铮”的一声,那剑又应声而出。苏清笑道:“师兄,看,这剑很容易便能拔出。”狄恒霍地道:“那么这把剑便不是归藏剑了。”苏清吃了一惊,拿着剑在眼前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疑惑地望着狄恒,问:“师兄,你怎么知道?这里看不出来啊!”
狄恒眼睛里闪烁着精光,缓缓道:“传说归藏之剑只有它认定的主人才能将它拔出。”说着,他顿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然后又看了看苏清。“很显然,我们都不是。”“就算我们当中有一个是,那么拔出剑的也只可能是一个。”苏清皱了皱眉头,“但偏偏你我都拔出了此剑。”狄恒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看来天炎还没有找到归藏剑,这倒也好!”苏清拿着剑仔细的翻看,突然他感到有点不对劲。猛地叫了起来,声音急促:“不对,这剑不是天炎在山顶时拿的剑。”狄恒一惊,拿过剑,仔细看,一边问:“你怎么知道?”苏清指着剑把道:“你看这吊坠,我记得我们与天炎交手的时候,他的剑把上没有这个吊坠。”狄恒往剑把一看,果然是吊着翡翠的玉石,珠圆玉润。再想起交手的情景,果然是如此。这下又不由的佩服苏清的细心,这人的确是两下子。
“既然是这样,那么这剑明显是被人掉换过了。”苏清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冷的表情。“那就只有真炫了。”狄恒接过话头。
“看来他的是越来越糊涂了,竟然敢私藏归藏剑。”苏清冷笑,一股暴戾之气刹那散开。“只是凭我们两个只怕还不是他的对手。”狄恒道。
天炎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习惯性的伸手便要搭后背上的剑。但他手刚一动,便听到一阵“叮当”的金戈之声,同时他也感到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牵扯住,让他动弹不得。天炎心下一惊,想脑海中想起了那个白衣人。
“你不用挣扎了,在这天泽之中,你挣扎也没用。”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此时响起,同时伴随着一阵叮当之声。天炎听声辩位,知道这人便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对面。便道:“这是天泽?”那人“呵呵”一笑,声音嘶哑:“天泽中泽之族的圣地,进这里的人一向只有进没出。”天炎顿时心中了然,原来是那个白衣人将自己锁在这里的。难怪那人能在沼泽之上竟然能制服自己,原来是泽之族的。
这时,天炎的左边突然闪现一丝火光,幽蓝跳动,仿佛便要择人而去。天炎知道这是“鬼火”,乱葬冈上,每到酷热之时随处可见,天炎倒也不惧。反倒是借着这磷火,看了下这里的地形。这里竟像是一个极为宽大的湖泊,宽大到让他看不到岸。而自己就像是在湖泊的中间,前后左右无一例外全是水。只是这里的湖泊藏着的不是水,竟然是污泥。阵阵腐臭从泥下面传上来,让他作呕欲吐。而这些污泥的上面,去又零散的躺着一些骨头,有些在干燥的泥上,那些骨头还是白森森的。而如果是在水份多的地方,骨头却已如烧火棍般黑不溜秋。而在自己的四周,竟然盘着许多蛇,他们此时盘在那里,如睡着了一样。不时,还能看到它他的嘴里吐出的红信,殷红似血。自己的对面,也是如自己的一样,巨大的铁链将他绑了起来。腰以下的地方齐齐被这烂泥所埋,露出上半个身子。但见他身形巨大,竟似有两个人那么庞大。他的头发杂乱无章的散开,将他的脸挡住。
那人自也是看到天炎,此时“桀桀”一笑道:“有好多年我都没有看到生人来过了,我还以为这天泽快要荒废了,而我就会变成这天泽最后的一个囚者。”天炎苦笑道:“很不好意思,前辈,看来这天泽最后一个囚者要落在我的身上了。”
那老人奇怪地看着天炎,突然一阵怪笑。“别人被扔进这天泽之中,不是向上面大声求饶,便是躲在这里瑟瑟不已。你这人倒也奇怪,却夷然不惧。”老人点了点头,赞道:“临危不乱,有大将之风。”天炎心中暗暗好笑,这人在这危险之地,却还有心思去评论别人。便道:“我看前辈你倒是有大将之风,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能谈笑风生。”老人哈哈一笑,声音清越。“老夫生性如此,想改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