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和肖晨万万没有想到乔曦会是这种反应,两个人都低下了头,像犯了错的孩子。乔曦开始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不该冲你们发脾气。”她拉起徐姨和肖晨的手,“我知道你们做什么都是为了我。”
徐姨看了看肖晨,又看了看乔曦,“我们以为你会喜欢呢,这些颜色啊,这些花啊都是你喜欢的,小曦,你怎么了,徐姨看到你这样好难过,”徐姨说着眼睛已经湿润了。
乔曦忙笑道:“好啦,徐姨,我很喜欢,对了,我都饿了,你一定给我做好吃的了吧。”
徐姨立刻破涕为笑,赶到厨房去端菜,乔曦回到自己的卧室,立刻又叫了起来,肖晨马上赶过去,乔曦指着床头柜质问道:“我的东西呢?”
肖晨慢慢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一张康海和乔曦的合影,“你是找这个么?”他把照片放到乔曦手上,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不再需要他了,乔曦,不,慧慧,也许我们的誓言真的过了太久了,已经,已经退色了吗?可在我心里,它还是和过去一样,永远像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还记得吗?在孤儿院,你只要我牵着你手,你说这是约定,生生世世的约定。”
乔曦看见肖晨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她走过去拉起肖晨的手,“这是我们的誓约,不是吗,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改变,给,”乔曦将照片递给了肖晨,“我再也不需要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肖晨牵着乔曦的手去海边,去孤儿院后山的小河,去喝西街老铺的豆浆,去每一个曾经留给他们美好回忆地方。乔曦渐渐地回忆起了越来越多的过往,他们一起踏过的青石板路,他们一起玩过捉迷藏的树林,他们一起偷过红薯的田野……她看着肖晨像一个孩子般的兴奋,而她自己,有时候会辛酸的落泪,有时会甜蜜的微笑,可更多的时候却像在看别人的故事般茫然。徐姨常常来看她,煮好吃的东西给她吃,念念叨叨的诉说她小时候的事情,乔曦知道她自己很幸福,可是,却并不快乐。
这天傍晚,宋怡敲开了海景公寓的门,“为什么不来看我?”乔曦佯愠道。
“没有我你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嘛,”宋怡笑道,“你们这么如胶似漆,我才不当电灯泡呢!”
“讨厌,”乔曦笑道,“你可以把瓦数再调高一点儿,我最不怕电灯泡了。”
“哎,怎么觉得你很累的样子,”宋怡说,“不会是整天伺候肖晨累着了吧,”
“你见过我伺候别人么?”乔曦笑道,“可能是闲的吧,家里所有的活徐姨和肖晨都包了,又让我请了长假休息,我看我要考虑提早上班了。”
“乔曦,”宋怡正色道,“你有点强颜欢笑的味道,有什么事可别瞒着我。”
“没有,”乔曦笑道,“我想我应该去拆了罗医生的招牌,他每隔几天就来一次给我做催眠心理辅导,我也的确慢慢的想起了越来越多过去的事,可我觉得我的脑子要爆炸了,我的心里一下子容纳不了这么多,我不知道他这个心理专家是怎么当的,可是我真的好累,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乔曦已经在宋怡面前失声哭了起来,“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我不应该冲徐姨发脾气,我知道我应该对肖晨好,我知道我应该为我找回了记忆开心,可是,可是我好想哭,真的,真的……”
宋怡搂着乔曦,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安慰她,就这样,宋怡陪着乔曦坐了一夜,她预感到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