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的时候好乖呀,文文静静的,可就是喜欢缠着徐姨,离这儿不远有个花园,夏天的时候开很多很漂亮的花,徐姨就带你去那玩儿,你可喜欢花了。可是那满地的花呀你还不满足,你就喜欢百合,那么小的孩子都喜欢红红黄黄的花,可你却偏喜欢白色的百合,徐姨就说呀,你从小就是一个不一般的孩子,”徐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那份慈祥,那份亲切,那份自豪,就像一个母亲说起自己的孩子,这让乔曦很感动。她当然记得离这儿不远处的那片花园,不过她只记得妈妈常带她去那玩儿,至于百合,她没什么感觉,也从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喜欢过它,但是乔曦没有打断她,她喜欢听徐姨讲起她小时候的事情。
这时,徐姨的目光停留在了墙角的一个花架上,她很费力的站起身,走到花架旁边,抚摸着它,
“还记得吗,这个花架,那次你垫着脚要给架子上的花浇水,结果一不小心碰翻了花盆,花盆砸下来,架子也倒了,你的小腿被划破了,留了好多血呀,当是徐姨好害怕,赶紧抱你去医院,缝了好几针呢,后来还留了疤,徐姨觉得好难过,怕你将来穿裙子会不漂亮呢,”徐姨说得很动情,乔曦听得也很认真,只是,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如果不是徐姨准确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她一定还是会认为这老人家是认错了门。
徐姨也看出乔曦的表情有些不对,于是她又走回乔曦的身旁,用她低沉又柔和的声音问她:“你腿上的疤还明显吗?”
乔曦真想告诉她,这一切她都没有丝毫的印象了,更重要的是,她的腿上更本就没有疤!不过乔曦还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她想到了一件事情。
“徐姨,那后来你为什么离开了?”乔曦问,
听到乔曦这样称呼自己,徐姨一下子又开心起来,“你六岁那年,徐姨病了,病得很重,后来就回老家治病了,等我身体恢复起来的时候,你爸爸写信告诉我,你妈妈回家了,想到有妈妈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再加上自己身体一直不太好,就没再回来。”
“什么?我妈妈回家了?那之前我妈妈在什么地方?”乔曦彻底被她弄糊涂了。
“你,你不会是连你妈妈的事也不记得了吧?”徐姨很奇怪的看着乔曦,
乔曦决定把刚才想到的事情告诉她,“在我六岁那年,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以后,就不太记得过去的事情了,究竟是什么病会这么严重,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乔曦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总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一个胖胖的、很和蔼的阿姨对我很好,可是我又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那个胖胖的、和蔼的阿姨一定是我,”徐姨又激动起来,“你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还对徐姨有印象,我好高兴,好高兴啊!”
看到徐姨这么开心,乔曦也很高兴,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印象中那个胖胖的、和蔼的阿姨并不像徐姨的模样,可既然是影子,那她自己也判断不清了。可是她还是感觉这个理由无法说服自己,因为就算记忆可以抹去,可腿上的疤又怎么能够凭空消失呢?不过乔曦也不想深究这些了,眼前这个有着她童年回忆又如此疼爱她的老人家,让乔曦觉得心里暖暖的。
“那我们是不是也常来这个地下室玩儿?”乔曦想起自己常和妈妈在这儿捉迷藏,她已经把眼前的老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那倒没有,我常来这打扫,可是你不喜欢来这儿,你怕黑,”徐姨笑着说,乔曦一愣,她觉得这个童年的乔曦离自己越来越远。
徐姨打量着这个她熟悉的地下室,忽然她自言自语地说:“不对,这儿应该还有一个房间。”
乔曦说:“这儿的很多墙被打通了,所以看起来和过去不一样了吧。”
“不是,”徐姨若有所思的站起来,围着地下室走了一圈,突然她在那个雪白的衣柜前面停了下来。
“这是我妈妈的衣服,这么多年来,我也是第一次下来,”乔曦看着这些衣物,眼圈儿不由得红了,
“不,不是这个,”徐姨小声嘀咕着,
“什么?”乔曦看着她,她正围着衣柜四处看,然后她转过身来,对乔曦说:“这后面还有一个门。”
“什么?”乔曦一惊,可是徐姨说话轻柔却很有力度,由不得别人不信。
“这个衣柜应该是我妈妈去世之后抬下来的,放在这也有十年了吧,”乔曦说,
徐姨用手指了指衣柜侧面的手印,又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乔曦发现地面上的尘土有摩擦的痕迹!这衣柜显然在不久之前被人推开过!乔曦立刻走到衣柜一侧,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动它一点一点向旁边移动,很快,半扇黄漆木门呈现在了乔曦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