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海环顾四周,就近抄起了地上的板凳,钥匙和锁眼密切的契合了,随着手腕的轻轻转动,禁区终于开启了!可是就在这时,随着“嘭”的一声,屋子里的响动嘎然而止,康海猛的将锁扔在了地上,冲下楼去,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有小区围墙上的一个身影而已。
康海没有追赶,也来不及追赶,当他返回房间的时候,屋里的灯已经亮了,母亲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康海走过去,轻轻的对她说:“真的是个贼,已经跑了,我们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然而他话还未说完,就瞥见了那把铜锁已经再次挂在门上,而钥匙早已不知所踪了。
母亲神情恍惚的坐在了床上,康海站在一边看着她,没有说话。
“去睡吧,”母亲说,
康海没有动,他最怕看到母亲这样,母亲真的已经很老了,老得和她的年龄不太相符,母亲的头发是黑的,可那是染成的,宽松的睡衣里面是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最让康海不忍的是母亲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那一双无神的眼睛,总是很茫然的看着前方。
“妈,我睡不着,我们聊聊吧,”康海笑着坐在老人身旁,做儿子的想安慰一下受惊的母亲,
“妈累了,去睡吧,”母亲定了定神,很慈祥的看着他,“明天你还要赶火车呢。”
康海知道每次想起这件不堪的往事,母亲都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下,于是,他不再坚持,临走轻轻的为母亲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卧室,康海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他从钱包里掏出火车票确认了一下,是明天早上七点的火车,他把火车票扔在床头柜上,心想明天是走不了了,他得陪陪母亲,可是报社那边还在催他回去,算了,明天再说吧。康海决定再睡一会儿,可是他刚刚坐在床上,就听到隔壁的动静再次响起。
康海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母亲进去了,进入了那扇他十九年来都没有推开过的门。他知道母亲是常去的,只是有意躲着他,总是挑他不在家的时候,可今天,母亲还是按耐不住了,也许他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纵使母亲伤心,他也不能,他告诉自己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康海快步走向隔壁,他怕晚了一步通向禁区区的门就会再次关闭。当今夜第二次站在这个门口的时候,康海呆住了,他想了十九年,躲了十九年的一切,再不只是脑海里的记忆,虚无缥缈的记忆。
一切都那么真实地呈现在他的面前,曾经那么熟悉又陌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