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忽然摇晃起来,舱外传进一阵吵杂声,叶子轻轻地拍了拍颜盈盈的手,待她迷糊地睡着后,这才出得舱外。才出舱房门,却见到船客争相奔出舱外。叶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颜盈盈的舱房,这才出去。
来到甲板上,已经相当多人汇集在此,峡里湍急的水流竟缓起来,细看原来水流右侧里竟然无端形成了漩涡,此刻这艘船渐渐地被这个漩涡拉扯着,向漩涡中心靠近。
独孤伊人立在船头,两只手的大指拇背在身后相互钩着,平静的脸色不慌不躁,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孤立。叶子来到她身边,却不见那个颓废男子。“什么事?”叶子问她,独孤伊人摇头轻笑道:“他们说,龙王出水了。”叶子也轻笑一声,回头看去,只见几个操舵的汉子拼命地控转风帆,力图使船远离漩涡。
“他呢?”叶子问道。
独孤伊人朝水里看去,说道:“他下去了。”叶子有些皱眉地说道:“下去了?”
独孤伊人轻嗯了一声,没有打算瞒他,道:“这下面有条白蛟。”
叶子往水里看去,漩涡渐渐平伏,水面却又开始翻腾起来。一条通体全白的蛟龙腾空而上,涌起一阵波澜。这蛟龙身长约十丈,浑身雪白,,硕大的龙目怒睁,晶莹的鳞甲在昏暗的峡谷里格多夺目。
片刻,又有一人从水里跃出,赫然是独孤殷薛。此时的独孤殷薛己浑身湿透,手里持着一柄浅蓝色的刀,没有半点颓废之意。腾空而上的那一瞬间,己跃到蛟龙的上方,手中的刀朝那蛟龙的头劈去,强劲凌厉的刀气狠狠地砍中它的头。
人群中有人认出他来,惊叫道:“独孤殷薛!"叶子疑惑地看向身旁的女子,独孤伊人点点头,说道:“他是我哥哥。”
叶子自然不清楚,这几年涌出了许多新晋,在江湖中颇为扬名,故问道:“独孤家向来用剑,为何你兄长却持刀?”
独孤伊人盯着空中的独孤殷薛,眼里没有丝毫担忧的意思,轻轻笑道:“他是个另类。”
这蛟龙的皮肉煞是厚,连中数刀却不见血流,愤怒的蛟龙张开大嘴朝他咬去,独孤殷薛连连在峭壁上借力躲避。
叶子手持船舷,轻声问道:“你对他很有信心?"独孤伊人眸子里泛着掩饰不去的敬佩之意,臻首轻道:“他没有做不到的。”
叶子转过头来,有些自嘲地扯出一个笑容,曾已何时,自己也在一个女孩的心目中同样是没有做不到的,结果呢?嘴角那抹笑容自嘲的意味更加浓重,轻声道:“叫他收手吧,这种东西不是他可以降服的。”
独孤伊人征征地看着叶子转身走进船舱,良久才转过身来,看着和蛟龙相缠的独孤殷薛,神色复杂。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淡淡的一句话,竟动摇了她心底最坚持的信念。
蛟龙在前方时而腾空时而跃进水里,这艘船没敢冒险前行,故而抛锚把船卡在一处礁石后面,湍急的流水冲击在船尾,溅起一阵阵雪白的水花,水流撞击声也充斥着船舱。
叶子打开颜盈盈那扇舱房门,来到她床边,见她已经睡沉,便又出了去,把门关上。又出到舱外,独孤殷薛正在空中使出他自创的刀法。
刀历来追求气势,刀路朴素,没有剑精雕细琢得那般苛刻,独孤殷薛的刀舞得十分华丽,却又不失气势,浅蓝色的气浪一波又一波向那条蛟龙袭去。
最后,那蛟龙吃疼潜进水里,久久没有浮上来。独孤殷薛这才骂了一声,飘身回到船上。独孤伊人立马迎了上去,帮他拨了拨额前粘着的发丝,问道:“没有事吧?”独孤殷薛把那把蓝色的刀往背上一插,轻轻摇了摇头。
众人有些惊讶地上前朝被认出身份的独孤殷薛打招呼,船客中有不少江湖中人,或许他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独孤殷薛轻轻地点了点头,倒不是他摆架子,而是和这些人实在交往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