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点点头,跟随在他身后。
凌琼琚等叶子走后,又负手对着那幅大慈大悲图,说道:“青书,你怎么看这个年轻人?”
一个青衫中年人从书房内阁走了出来,行到男人身后,浅浅地说道:“不错。”
简单的两个字,言简意赅。
凌琼琚点点头,回头看了看这个叫做青书的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样貌平凡,眼神清淡,说不出什么感觉,是那种给人过眼就忘的男人。
“只可惜他还年轻,不够圆润。”凌琼琚眼里有些失望,随即又笑道:“若他连我给的建议都不敢去采用,那便真没有当我对手的资格。”
青衫男子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凌琼琚的身后,有种淡泊的味道。
“我倒是有些期待,寂寞了这么多年。”凌琼琚语气有些惆怅,凝视着那幅观音图,“我赌了一生,尚未尝过败绩,就算是十七年前那惨烈的一场赌局,失红颜,得江山,算上来也只是堪堪平手而已,连苍天我都能赢,青书,你说他有可能赢我么?”
青衫男子依旧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个感慨的男人。
“让你回答这个问题,倒是难为你了。”凌琼琚呵呵一笑,说道:“有史以来第二个能活过十八、吞食轮回果而逆天的日冥,再给他三年时间,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赢我。”
默默地看着这个豪气万丈的男人,青衫男子清淡眼里只有敬佩之意,试问天下间有谁敢以苍生为棋子,江山为赌注?跟了他数十年,一些事他早就通透,心道:这场你设下的赌局,赢家必然是你。
琼琚者,玉之美者,以天下苍生作赌注,是否有辱玉之美名?凌琼琚轻叹一声,这一赌,无论输赢,都会是他今生赌注最大亦是最后的一场赌局。
叶子转身回望一眼皇城,心里有些许惆怅,随即又压了下来,再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那卷调任令,冷笑道:“你要赌,我便跟你赌。连至亲都背叛你的人,结局是如何还有多少悬念?”
叶子走出燕京的城门,没有带着一丝留恋。
在身后那耸高高的城墙上,一个少女怔怔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若你不能赢他,普天之下谁能赢他?我恨世人,恨你,但更恨他,所以,我只能选择帮你。”
出到城外,宽阔的官道两旁来往的马匹扬起不少尘土,不喜欢骑马那种颠簸感觉的叶子慢慢地在大道上,仔细地揣摩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但有件事,他始终弄不明白,或许,当再临帝都的那一刻,便是了结之时。
叶子叹了口气后,警觉的他随即露出玩味的笑容。
“心情烦操的时候千万别惹我,”留下一句话,叶子的身影已消失在大道扬起的烟尘中。
叶子纵身来到一处偏僻的荒林,一袭白衣紧紧地飘随在他身后。
一袭白衣容颜清冷的女人立于树端,脚尖轻点在一片树叶上,却稳如泰山。
女人不施粉黛,美若天仙,看似双十年华,在山风吹拂得飘扬的衣袂映衬下显得格外出尘,仙气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