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严刑逼供
这是一个宽敞的空房,里面陈放着几件法国最新式样的家具。很难说这是一间会客室,还是一间餐厅,因为看起来容易损坏的玻璃餐具柜占据了门对面的大部分墙壁,和放在屋子另一边的褪了色的粉红色沙发很不协调。玻璃餐具柜里放着一个桔黄色的有细裂花纹的水果盘和两只油漆过的木制烛架。
屋中间雪白的吊灯下没有安放桌子,只有一小块四方的带有污迹的棕色地毯,和屋里家具形成鲜明对比,纯粹是未来派的杰作。窗旁有一张看起来很不相称的君王坐椅,椅子是用栎树雕刻而成的,上面饰以红色丝绒。椅子旁边是一张茶几,上面放着一只空水瓶和两只玻璃杯。离茶几不远处还有一张没有坐垫的轻便藤椅。
半遮的软百闲地放在膝盖上,三叶穗状鞭梢垂在邦德的脚下。
他瞧着邦德,目光阴险恶毒。突然,他抬起手腕,抓起藤鞭朝邦德一记狠抽。
结果是非常可怕的。
邦德的整个身体痉挛般地蜷缩起来。脸上肌肉收缩着,痛得龇牙咧嘴。
他猛地向后一甩头,露出颈部绷紧的肌肉。一瞬间,全身的肌肉都紧张得鼓成一团,脚趾和手指向下用力,直到变成白色。最初的挛缩过后,他浑身上下渗出了豆粒般的汗珠,嘴里发出一阵长长的呻吟。
利弗尔等待着他张开双眼。
“明白了吗,小伙子?”他微笑起来。“现在你该清楚你到底在哪儿了吧?”
一滴汗水从邦德的下巴上滴落到他赤裸的胸脯上。
“现在我们来谈谈正经事吧,看看我们需要多久才能解决由于疏忽面造成的这桩麻烦事。”他得意地吸了口烟,然后用那条可怕的藤鞭在地板上警告似地敲了敲。
“我亲爱的朋友,”他说话的声音就象一个父亲,“赌场上的儿戏结束了,彻底结束了。不幸的是你现在陷入了只供成年人玩的赌博中,而且你已经尝到了一点苦头。我亲爱的孩子,你没有经过训练就和成年人进行赌博,你那伦敦的老头子十分愚蠢地把你送到这儿来,让你两手空空地自投罗网。
愚蠢,太愚蠢了。这也是你最大的不幸。“”现在,“他突然收起揶揄挖苦的语调,声色俱厉地喊道:”说,钱在哪里?“
邦德那充血的眼睛无神地看着他。
手腕再次向上抬起,邦德的整个身体又一次遭受了痛苦的折磨。
利弗尔等待着。邦德那倍受折磨的心脏慢慢地恢复了平稳的跳动,双眼再次茫然地睁开。
“也许我应该先解释一下,”利弗尔说。“我决定专门折磨你身上的敏感部位,直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为止。我这人没有怜悯心,更不会对你发慈悲。
你别指望有人戏剧性地在最后时刻救你,你也毫无可能逃走。这可不象那些浪漫的冒险故事;什么歹徒最终被彻底击败,什么英雄获得了奖章和美女,统统没有。
这些事情在真正的生活中是不会发生的。现实生活往往比这严酷一百倍。如果你继续顽固下去,那么你将被折磨得半死,然后我要人把那姑娘带来,当着你的面前强奸她。如果这样做还不行的话,那就将你们俩折磨死,把你们的尸体扔去喂野狗。
我自己可以跑到国外去定居。我将在那里东山再起,幸福生活,平安度过晚年。因此你想想看,我亲爱的孩子,我没有任何损失。如果你将钱交了出来,你的前景就比现在好多了。如果你不把钱给我,那咱们只好走着瞧了。“他稍作停顿,手腕在膝头上轻轻扬了扬。藤条刚刚碰到他,邦德的皮肉就下意识地畏缩起来。
“我亲爱的朋友,乖乖听话,我就不再折磨你,饶你一条命。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绝对没有。怎么样?”
邦德干脆闭起眼睛,等待疼痛一次次来临。他知道受刑之初最难以忍受的。人对痛楚的感受呈抛物线形,疼痛渐渐增强到顶峰,然后,神经的反应就逐渐减弱,直到最后昏迷、死去为止。他什么也不想,只是希望疼痛尽快能达到高峰,希望自己的坚韧能帮助他挺过到来之前的这一段痛苦历程,然后慢慢地滑行到最终眩晕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