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就是异地恋了,她没信心,也替流光没信心。
一路问下来,流光心里有了概念。
“第六个问题。”
“怎么还有问题?”费夷吾急了,“小鱼儿和钱阿姨她们你不管了吗?”
“快好了。”流光捏捏她手心,安抚她,“既然将来道观由你管理,那接不接受其他人入住,也是由你来决定咯?”
“应该是吧。”费夷吾不太确定,扯来便笺本,把问题记下来。
流光等到她写完,继续道:“那么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姑且忽略第五个问题。如果我想把你娶回家,或者我要嫁……给你,我应该找你师父师兄,还是找你爸爸妈妈?”
“嗯?!”
作者有话要说:简单点。
☆、080:没问题了
于是在越老板环环相扣的引导下;费夷吾“见见家长”的邀请摒除强行入戏的第二重解释;只留上门提亲这一约定俗成的特定用法;郑重列入越老板行程表。
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定有哪里不对。
天外飞来陨石咣当一下砸晕了费夷吾。越老板心满意足去接洛鱼和老钱;费夷吾在客厅发了会儿呆,又把自己关进卫生间;开始思考人生。
迄昨天为止,结婚这件事尚未进入费夷吾的思想体系。
考上大学离开家乡是学生时代的终极目标。
她达到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庆祝小“废物”考上大学的家庭旅行以车祸告终。
流落深山无名道观;费夷吾没能和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一样;在大学环境塑造社会人格,规划以后的人生。
师父言传身教;养成了她得过且过的安逸态度。
下山到海城也没什么压力;城里不好混,马马虎虎过,大不了回山里呗。
之后碰上管吃管住管还账单的越老板;继而稀里糊涂成为师父的继承人,甚至捞上了两界守山人的铁饭碗。
费夷吾认为自己的人生可真称得上顺风顺水;一步登天。
因此……
她强迫自己要慎重对待越老板的提亲事件。
*
接回洛鱼和老钱;流光遍寻不到费夷吾;打电话过去,却听到卫生间响起铃声。
费夷吾牙疼似的“哼哼”,说自己在思考人生大事。就挂了电话。
流光发去信息:'问你个问题。'
费夷吾把手机翻了个面,怎么,越老板以为她是答题机器人吗?
又一声提示。
重力感应到主人的动作;屏幕自动亮起。
费夷吾在心里默数到——三,瞄了眼屏幕。
'撇开所有外因不论,你愿意吗?'
嫁我,或者娶我。随你喜欢。
头疼。
重点在于费夷吾没什么不愿意的,找不出任何拒绝对方的点。
'你情我愿,没必要多想。'
盯着屏幕倒映的节能灯光斑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门被敲响了。
“我去找廖医生了哦。”
诶?!
头疼了吗?
一看信息发送自45分钟前,费夷吾慌神。
“等等!”
说去找廖医生纯粹是逗费夷吾的玩笑话,流光知道她发起呆来无边无际,担心她饿肚子,诳人出来而已。
卫生间梆铛响了两下,接着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流光不及多想,扭开门锁冲进去——
差点一脚踩到费夷吾手上。
马桶上坐太久,腿麻了。起得太急,人摔了。脑门结结实实地磕在洗手台边沿,鼓出一大包。
泪眼模糊中见流光弯弯眉眼一副看足乐子的模样,费夷吾小声嘀咕:“我就知道没这么顺利。”
“什么?”
“我说啊……我这小半辈子太顺利了,要什么有什么,没想到的好东西也有人一股脑送过来。老天肯定在前面给我挖了个大坑。”
费夷吾眼泪汪汪,“所以我知道自己以后肯定多灾多难,你看,这不就应验了。”
额前翘起来的那缕刘海几乎要戳到人,流光声音都有些异样:“你在说什么?”
鉴于对方明确表达过结婚意愿,本着网上查来的“婚姻双方需坦诚相待”的基本原则,她把满脑门官司摊开来讲。
从何德何能大难不死,到神鬼奇谋完好无损,再到萍水相逢喜结良缘。
从卫生间讲到卧室。
一开始流光还觉得小十五的脑回路果然非同凡响,听到最后却是沉默。
冰袋扣上脑门,看着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费夷吾,流光板着脸问道:“你真的觉得自己很幸运吗?”
受被子和冰袋双重包围的脑袋小幅度晃动。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费夷吾露出下半张脸,可怜兮兮地问:“看在我受伤的份上,能不能不要问问题了?”
“好。”流光把冰袋固定好位置,指腹掠过她鼻梁,最后停在唇上,“那你听我分析,等我说完了你再告诉我是不是这么回事。”
费夷吾很自然地用唇摩擦生热暖热了冰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