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氏听得怀玉之言,又惊又喜,说道:“贤弟!你这人十分直爽,我生平的确少见,今朝我一见恨晚,我俩就此结拜。”
於是,俩人一起焚香秉烛,朝天拜了八拜,—个称呼“贤弟,”一个称呼“大哥,”俩人均是不胜欢喜。
怀玉心中高兴,口中吟道:“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绐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中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鹧鸪天》朱敦儒)此词塑造的艺术形象,与“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读之直觉旷达洒脱,正似有神仙风致。
那小二将香炉起去,摆上酒菜,满满一桌,又托来两坛好酒,红绫封口,怀玉一看,又是浙江绍兴女儿红,怀玉忙说道:“小二哥!再拿两坛来,今天与大哥不醉不归。”顺手又将—大锭银子递给小二,吩咐道:“这银子交账房,吃完以后慢慢算,这些碎银给你跑腿的,收下!”
姜尤氏看一下那酒杯,哈哈一笑,说道:“这喝酒的杯儿只怕太小,贤弟!为兄的也不会喝酒,当年我师叔叫我喝酒,我是一滴也不敢喝,今天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乃是舍命陪君子,待会酒后醉倒,贤弟莫笑话我。”
那坐在身边的若水嫣然一笑,开口说道:“尤儿哥哥!这结拜的事儿可是你们男人干的,这喝酒的事儿我们女孩儿也要参与,你若是喝醉了,不过这位玉儿哥哥,我亦可陪你喝。”
婉儿听得若水说话,嫣然一笑,启樱唇开口说道:“姐姐此话差矣,喝酒乃是互敬互爱,今日兄弟结拜,非为比个胜败,姐姐有兴趣喝酒,小妹亦当奉陪,来!来!来!人生能有几回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俩各喝十大碗,再论输赢把酒干。”
姜尤氏听了心情激荡,哈哈大笑,开口说道:“婉怡妹妹说得好,人生能有几回醉,莫使金樽空对月。若水妹妹若是想喝酒,倒可任意妄喝,等下醉倒了,大不了哥背你进房,若是我你兄妹两人喝一个,却是喝名不杨。”那小二早就打开酒坛,每人斟了一大碗。
婉儿听得姜尤氏说话,又是嫣然一笑,说道:“尤儿哥不会喝酒,有若水姐姐相助,我玉儿哥哥也不会喝酒,我也来凑个数,我玉儿哥从来也没见他喝过酒,但不见得就会喝不倒尤儿哥。我看你们男人跟男人喝,我们女孩子跟女孩子喝。现在我们大家—起喝,来!来!来!我先敬大哥一碗,恭喜我们大家都多了一位好兄弟。”说完,端起一大碗酒,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
怀玉听得大哥刚才—说,也是哈哈一笑,说道:“大哥!这喝酒的事我俩都是不会喝的,今天大家多了一位好兄弟,不喝也得喝,来!我先敬大哥一碗。”说完端起一碗酒就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喝完就连连哈着气说:“好酒!好酒!”
姜尤氏见他俩竟然喝得这么爽快,也不甘示弱,哈哈—笑,说道:“喝得这么爽快,我不喝也不好意思。”端起碗来,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喝个底朝天。
那若水也端起一大碗酒,对怀玉说道:“玉儿哥哥,我今天多了一位您这样的好哥哥,心里好高兴,我敬哥哥一碗!”说完,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碗酒喝得干干净净。
俩女孩子却都不示弱,婉儿和若水俩人对干,只有灵儿呆呆的看着大家喝,最后自己还是喝了半碗,就再也不敢喝了。怀玉和姜尤氏又各喝了两碗,往凳子上一坐,就再也起不来了,留下婉儿和若水,你一碗,我一碗,直喝得个海枯石见底。
几人正喝得兴起,玉儿醉眼朦胧,自窗口只见那清晨看到的那驾双鹿香车,自怀远大道转来醉仙楼,拐进马厩去了。一会儿,楼梯口上来俩位姑娘,身着果绿色衣衫,身材窈窕,背上披一件墨绿色披风,内里却是大红底色,长及脚腕儿,胸襟间却绣个金色的灵鹫,有—点儿诡异。头上云髻高挽,一根雪亮的银簪插在发髻里,尾端垂下一块翠绿的翡翠,分外显的耀目,面容白哲如雪,俩姑娘—般儿扮相。背插一尊宝剑,巾帼丈夫,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