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前一瞬间,叶瑶心死死抱住了离她最近的一根枝丫,在漫长的晃荡中她好容易稳住了身子。掉下去的同时她听见不远处传来另一声女子的惊叫,或者说不能算惊叫,只是一声娇吟。那个声音将天雷等人迅速吸引了过去。
在火光的映照中,他们看见了一个容貌异常妖艳的女郎,薄薄的亵衣遮不住她玲珑的躯体,若隐若现的姣好曲线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血脉膨张,靠着树,她笑盈盈地看着天雷。
“你……”女人的出现让天雷觉得自己身在幻梦中,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人还是鬼,或者是深山中寂寞的狐精?他的脑海里涌现出了无数的可能,嘴唇却在轻轻地颤抖,“你,是人还是鬼?”
女子抿嘴一笑,自是万般风情,“我要是鬼,也是个女鬼,我要是人,也只是个女人,大王难道还害怕我不成?不过,小女子见大王有些气急败坏,是否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
听见女子温软的话语,天雷呵呵一笑,“没什么,只是要追一个人而已。小娘子来自何方啊?在这样的地方四处游荡,难道你就不怕遇见好色之徒?”
“还有比大王你更好色的吗?”女子的声音愈加放荡,“大王你还是去忙你的吧!只要找一个人带小女子回去就行了,小女子可是有很多心里话对大王你说的。”
下面传来的调笑让叶瑶心面红耳赤,幸而并没有持续太久。叶瑶心隔着交错的枝丫朝外望去,天雷抱着女子一路调笑,意气风发地朝山寨走去,他身后的喽面色各异,边走还边踢踢临近的树干,似乎还想再踢出一个妖冶女郎。
声音渐渐远去,叶瑶心也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一般,脚一滑,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因为害怕那伙贼人还没走远,她忍住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寻思着自己在原地呆着好还是按照齐昭远的嘱咐去做比较好。
夜在这时显得更加寒冷了,叶瑶心忽然想到了齐昭远先前对她说的那番话――其实,露宿野外并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她有些明白这番话的含义了。裹紧齐昭远留给他的衣衫,叶瑶心慢慢地朝大路走去。
走出这片平地不久,她就看见了大路和路边那间破旧不堪的客栈。虽然齐昭远告诉她绝对不能靠近那间客栈,但由于时间来不及了,他并没有说明原因,因此,在叶瑶心看来,那间客栈并不是那么可怕的地方。现在她又冷又饿,即使隔着衣裙,湿草从里的蚊虫也让她浑身搔痒难耐,她虽然记得齐昭远的嘱咐,但双腿却不自觉地朝着那间残破的客栈移去。或许他不许我到哪里去只是因为那里太脏了,或者只是因为那里的人害怕盗匪会再一次来抢劫就不敢收容我。她不断地找话语自我安慰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周围的状况,慢慢朝着客栈走去。
*
客栈的老板傲郅刚想翻翻地上那几具血淋淋尸首上有些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听见一阵细弱的敲门声,他当即命令小二将尸首拖到厨房藏了起来,然后将一把砍刀藏在身后,亲自将门打开。
叶瑶心已有些倦意,她靠着门扉,有气无力地对着老板笑笑,“店家,还有地方吗?”
傲郅侧身将叶瑶心迎进了屋,顺手将砍刀放置在靠门的一张桌子上面。然后扶着叶瑶心的肩膀将她迎进了屋,送上二楼,还是住先前她和齐昭远所住的那间房。叶瑶心谢过傲郅,有气无力地坐在床上,烛光还像那晚一样的昏暗,但在叶瑶心看来,那夜的烛光不仅有些温暖,有些浅淡的笑意,不像今晚这般凄清,这般孤苦无依。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开始思念齐昭远怀抱的温度,原来,那夜的所有暖意竟全部来源于他一个人。此刻,叶瑶心才想起齐昭远先前对她的所有叮嘱包括最后那句话――千万不要到那间客栈去。
叶瑶心有些后悔了。可是,如果店家要对她有所不轨,她现在也逃不掉了,如果店家是个好人,既然也就不用担心那些事情,姑且看一看情况再说吧!她下定了决心,取下一支发簪,背对着门,倒了一点水在用来支撑床的偏平方石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细细打磨那根发钗,同时,还细心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可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门外竟然没有任何声响。难道是自己弄错了?她揣测着,不久,估计发钗应该够尖利了,她便握紧发钗的头部,让它剩下的部分贴合着自己的手腕,然后安静地端坐在床上。
没多久,门被轻轻叩响,小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粥走了进来,他将粥放在桌子上,同叶瑶心扯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他就缓步后退着离开。看见他走了,叶瑶心一步一挪的坐到桌边,吹吹粥。
一小块碎石从地面轻轻撞击在她的脚尖上,叶瑶心下意识朝地面看去,只见一只细长白嫩的手从床底下伸出,贴着地面左右晃动,看见这一幕,叶瑶心吃了一惊,从手的动作上她寻思着那人是否是要自己不要碰那碗粥。叶瑶心当即便想要叫那人出来,但想一想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她便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破旧不堪的门,从一个较大的裂缝朝外面看。
她看见了另外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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