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时她自己也觉今日怎会这般多舌,她自与师傅分开,长年以来也是很少开口,两位师姐虽比自己还要年长,但一身性情只比寻常幼童还要孩子气。先时只为二位姐姐说张入云一身气息比谁都好闻,人腥闻也是最淡,当时怀怒还不怎觉显,此时思来可能确是有这样的原因,当下与张入云一番相谈却浑不如平日里与旁人那般无奈。虽是此刻自己口气仍旧生硬,但口底的话却是越来越多起来。一时思及此,脸上竟忍不住一红。
张入云此时正在听她一番说教,却哪里能知道这些,忽地见她脸色竟有些羞红,却是不解。只是那阿鸾相貌比她二位师姐还要俊秀一些,一时雪白的肌肤上泛着些许桃红,更显得她白肤好似明玉一般的润白。张入云平生所遇佳丽无数,但若论白的好看却以是眼见这位女子为最。且那阿鸾一方直鼻生的好似刀削一般的挺秀,和中原女子又有好些不同,此别样风致却让张入云耳目一新。
待阿鸾见张入云注目自己相貌,却是瞬时寒了脸,当下便垂目逐客,张入云见她翻脸翻的这般快法,自己面皮又薄,又觉方才是有些行举不当,闻言却是只好告退。谁知他才刚行出几步路时,又为阿鸾叫住,一时回头询问,却见对面姑娘冷言道:“我没与你说话,只叫你身后那位小厮!”
阿甲先时只在一旁远远待立,倒是未敢上前偷听二人言谈,此时见阿鸾唤自己上前,心里却是一番惴惴。
未知阿鸾见他行的近了,却又从自己师姐处取出一枚伏龙果丢给他道:“这一船上的人,也只你清洁些,你小小年纪能受得这般辛苦却也难得,这伏龙果是黄种蓠苦心栽培的,且送你一个,只看你日后有无机会脱难吧!”说完这番话,却又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张入云。
张入云闻言不解,听对方目注于己,却又有些误会阿鸾是有让自己收留阿甲的意思,虽心底有些疑惑。但他生性不爱窥人机密,当下只作未闻,并没开口盘问阿甲底。
而那阿甲自然知道阿鸾姑娘所说为何,听了后眼眶便是一红,忙伏身拜谢了,只等她起身时,却见那阿鸾已是转过身去,而身旁二位师姐还娇笑着与张入云摇手打着招呼。
待主仆二人将那花船游了个遍,左右再无可游览的地方时,天色已然不早,计算时辰也就回到了自己舱房。
谁知刚入得房内,便见那叫珠珠女子正躺在一方矮榻上,满面青紫,口里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见不得活了!而另一位女郎已守在一旁端茶送水照料多时,只一见张入云回来即如遇得大赦一般,快步行的张入云近前求告道:“石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可真急死我了!珠珠忽然变的病重,奴婢又不敢求告别人,您即回来,还请为她设法医治。”说话时,她言语慌乱,却浑忘了张入云并不是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