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霜夜早已为绮芝添上了碗筷碟勺，又为她满满地斟上了一杯蜜乳。绮芝见满桌的菜肴，形形色色，香气四溢，好些俱未见过，不由食欲大增，乃笑道：“这些菜好多我都没见过，做的这么好看，想来味道也很不错。”因见一盘青丝翠叶缠着些红皮果子甚是好看，便连果带丝夹起来一个，又问道：“这什么果子，是甜的吧？”霜夜道：“这是海底的子馨果，果子香气很浓，但没有味道，所以上面浇了些蜂蜜。”绮芝尝了一个，果觉入口芬芳，似带薰草气息。又问道：“这果子明明是红的，怎么叫紫馨果呢？”晚枫笑道：“不是紫色的紫，是母子的子，其实这果子外面还有层韧壳，很绵的，不好吃，剖开外壳里面便生着七八个这样的子馨果。连带果子的丝叶共是一团乱絮。”
白鸾素妃道：“你们玄都是天界的仙山妙境，论珍稀物产自比我们魔胎岛丰富。不过这里四面临海，也许尚有一些海底特产是你们没见过的。霜夜你把那个蒸的金星子丁儿端给她尝尝，那个蘸着葱汁蒜泥很是好吃。”
降露顺手递过小碟子，霜夜接过又递给绮芝。绮芝见是一碟子金黄泛白的多尾小星子鱼，每只才不过寸半来长，便笑道：“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小的鱼，今天也算是赶上运气了。”霜夜道：“你别看它小，味道可香着呢。”绮芝见她误会，忙解释道：“我不是嫌它小，而是说我还从来没吃过整条的鱼。”霜夜与白鸾素妃一听这话，倒都不明白了，问道：“没吃过整鱼，这是怎么回事？”
雪城幼小时也在天界生活过，知道这里面的缘故，解释道：“在天界是没有整鱼吃的，不仅是鱼，几乎所有的食物都没有完整的。他们只取其中的一小部分供人食用。像这种一两寸长的小鱼，因不好取肉，所以是完全没有的。”白鸾素妃道：“这倒奇了，整个天界都是这样？”
绮芝道：“天界的食物都由膳都供给，天法不允许普通市民私自采备食物。同时天法也限定膳都采备的食物，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花鸟鱼虫，都只能取其无关紧要的一部分，不能伤其性命。膳都有二十面循因鉴，但凡被取过肤肉的生灵，鉴上面都有记录。会视其情形给予相应的补偿。”
霜夜道：“那要如何补偿呢？”绮芝道：“首先，取时须以仙法免去其痛苦。取后当用灵药助其恢复，或延长其寿命，甚至他年转生时给予更多的优待。至于具体情形，是由膳都、法都、生都，三都协调处理的，我也不太清楚。”降露道：“那如果你吃了整条的鱼会怎么样？”
绮芝道：“法都那边自然有法典记载，反正也不是什么大过，随他们记吧。”遂动手吃起来。白鸾素妃道：“天界的规矩就是太过死板，否则当年十二极天也不会叛出天界。”雪城奇道：“素妃大人，你也知道幻界十二极天的事情？”他想起昨日栽花先生曾说，制裁他父母的那本圣典，甚至牵扯到当年十二极天之乱，是以很想知道其具体的情形。
白鸾素妃沉吟半饷，说道：“雪城，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事情从来也没对你说起过。让我再想想吧。难得今天绮芝来了，你多陪陪她。有些事情这两天我会抽空告诉你的。”随即站起身来，又吩咐霜夜等人好生服侍绮芝，便径自回敬月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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