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飞临孤岛,落在蝎尾山前。四下里一看,只觉此处低山短树,荒石枯草,无甚奇处。因位于夜海边境,东天斜面倒有小半天光照下,映得山背微微橙黄。绮芝正同雪城说,此岛几为半荒,又无灵景,不知循塔怎会挑这么个地方隐居。忽听得一个巨哄之声说道:“你两个不是路过此处,竟是专为寻我而来。”
两人知是循塔,一边循声觅去,一边答道:“我们听闻天破巨循塔隐居在此,便是尊下了?”随听那人大笑数声,竟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是谁派你们来的。老子在这里还未住上三月,竟有人专程寻上门来。既然有意寻死,就到东岸边来。”
雪城听他语气似有愠意,知其性情狂暴,喜怒无常,又是久负盛名的噬血狂魔,恐难说合。于是暗自凝血贯气于右臂,只一说翻,立可将冰狱剑凝出,以免万一他突然发难,被逼个措手不及。他本意想叫绮芝先退至数十里外,由自己独自上前去邀他助阵,可转念一想,绮芝向来任性,怎肯等候在外?不若让她相随在自己身侧,也可相机护卫她的周全。
二人到了东岸,只见一身材魁梧的壮汉,面朝大海斜坐在岸边一山岩上。这人头发稀疏,赤裸上身,肤色黑黄,手持一根丈许长的钓竿,竟似在悠闲垂钓一般。他并未转身,只对二人喝道:“老子就是天破巨循塔,你两个有什么废话?”
雪城道:“我们是从魔胎岛逆天都来的,有些事情想找你帮忙。”循塔沉声道:“我跟逆天都向无来往,我新近迁居到此,不打算外出。这孤岛现归我所有,但不禁外人入内,是以你们来此也不算冒犯于我。你们自便吧。”
绮芝先时听他语气不善,已暗自戒备,后来又觉得话语不恶,便将来意简略说了。岂知循塔听后竟大笑数声,说道:“你以为我们同恶相济,我又与天王祠有仇,必定一口答应你。只可惜我向来恩怨分明,近年来又杀性大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再说我离开天王祠之时,早将大半个天王祠殿轰成废墟,又杀伤他无数执旗法众,可说旧仇已报。你看我临海垂钓何等悠闲,我也懒怠动弹,何苦跟你们去费神劳力?”
绮芝道:“素闻天破巨循塔,生性暴戾,噬血如狂,手段残忍,什么时候开始杀性大减?况且你逃离天王祠之时又屠杀他们数千法众,这却算得什么杀性大减?莫不是你被天王祠关押了千余年,日日受那无边酷刑,因而心灰气沮,豪气尽销,竟不敢与之敌对。但即便如此,你躲在此处也难保不被天王祠找到,到时候大军围涌而至,你一个人孤掌难鸣,还不是一样坐以待毙?不若趁此机会与我们联手对敌,彼此也有个照应。”
雪城早知绮芝是按皇明玉所说,故意用言语激他。只是这等说法,循塔随时都有暴怒而起的可能,因此暗将深寒晶芒透出右臂,结成三尺冰狱长剑,若有变动立可再暴增十数倍。其实绮芝嘴上虽是那等说法,心内也颇胆怯,早将云光宝蟾握在手中。岂知循塔竟一言不发任他说完这一大车子话,才沉声回道:“小姑娘,必是有人跟你说起过,我性情急噪,易受人激,因此请不动我,便拿言语激我。我只告诉你,我若不是近来杀性大减,岂容你将刚才那番话完完整整地说完?你两个还能天真的站在这里?”
绮芝欲待再说,只听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天破巨循塔近来似是修身养性,不愿多做杀戮,你们费尽唇舌也没用,还是再到别处去搬些救兵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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