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绮芝体内的余毒被濂叶草的愈气化去。她渐渐也有了些知觉,隐隐觉得全身酸软泛力,且寒气侵体,仿如置身冰窖之中。遂缓缓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微微睁开眼来。只见雪城那张俊秀的面孔渐渐清晰在眼前。那双原本冰冷的双眼正溢泻着柔和目光殷切地看着自己。只听他轻声问道:“你醒了,可觉得好了些?”
绮芝这才想起前事,微微吐出一口气,说:“就是身上有些冷,我只记得我好象被一个黑糊糊的东西裹了起来,然后闻到一股阴晦的气味,便昏了过去。是你救了我啊?”
雪城听得她说身上冷,便知是自己抱着他的缘故,忙轻轻把他放在地上。绮芝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被雪城抱在怀里。一时间既是欣慰,又有些许羞涩,但她终是生性豁达,掩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又问道:“你一直抱着我啊?”
冰姬闻说,便笑道:“他岂只一直抱着你?自你中了草婪婆的万年毒瘴之后。他便一直守着你,一边要同魔族拼斗,一边还要不断地将灵气注入你体内,为你续命。这一路上,可把他累坏了。你眼光倒是不错,没挑错人。”
绮芝满心感激,正撑着要从地上站起,雪城忙伸手搀扶着她,一边又说:“你身上没力气,还是坐着休息一阵子。”绮芝道:“不妨事,我身上带有涓泶露,喝一点就没事了。”雪城道:“就是溪宁劝我喝的那个?”绮芝一边从紧夙袋里取出一个两寸来高的小瓷瓶,一边说道:“这是九百多年才能得一次的凌花泶露,最是回元益气、护灵补精。临行前师父给了我两瓶。”于是揭去瓶盖,少少的饮了一口,但觉入口冰凉,竟如雪水,顺喉而下,立时有一股清气涌遍全身,令人神清气明。遂笑道:“这仙露果然神效,你要不要尝尝,我知道你在绿浮洞一口也没喝上。”雪城道:“东西既然珍贵,你且留着,将来必要时再用。”
冰姬笑道:“什么好东西就这样珍贵?”绮芝道:“你是法都的王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单就稀罕这个?”冰姬道:“不是我稀罕,他一路上为你消耗了不少灵气。既有这样的好东西,你确实该让他好好喝上一口。”
绮芝闻说,又欲劝雪城。忽听高岩上传来一阵骚动之声,然后听到有人说:“大师又待怎样?往年什么东西凭他拿去,他万不该动这濂叶草。”另一人道:“你嚷什么?大师就在下边,莫让他听见了。”那人又道:“听见又怎得,他们偷了东西还有什么可说的?族长你说该怎么办?眼看斗法的日子就快到了。”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好了,你们都给我住嘴。我们因上年那个缘故,濂叶草如今只剩得九十三株。百株之数,本就不足。如今大师用去一株,剩余九十二株,你们要好生看护。这回我们输了,三十年后我们再赢回来便是。他们不也连着输给我们五六回了?大师以前也帮过我们族人,那些见外的话不许再说了。你们随我到下边迎接大师。”
随即果见一个头生灰色长毛的年老猞精,率领众族人,相继跃下高岩围了上来。乌柏笑道:“芫头,好象我这次给你添麻烦了。”那老族长忙笑道:“大师,他们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子,因有个缘故,这濂叶草对我们族人非常重要,因而他们才无心冒犯了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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