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段旅长：“旅长，大敌当前，我们内部不要再有争执，龙绍钦目前主要担当新兵团教官，我不会干涉，我职权所限，还请旅长配合！”
文轩定定地看着段旅长，段旅长生气，起身离去。
两名宪兵抓住龙少枪，龙少紧攥着枪的手渐渐松开，从不离身的枪慢慢脱手。
钱国良和石头一脸紧张，身上无枪的龙少显得更加孤单。
他在操场上训练新兵更加投入，用工作来压到自己的苦闷。半天下来，龙少嘶哑着声音给新兵讲解射击要领：“战斗中你们要记住几条要领：1：要勇敢地战斗，记住，子弹专盯胆小鬼，你越害怕，越危险！
2：要冷静并且有目的开火，快速不等于准确，要全神惯注射击，要一发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3：开枪后，迅速转移，否则你会被敌人发现。
4：必须注意掩体和防护工事，这是你们的生命线。”
新兵们认真听着。
“我做一下示范。”龙少说着习惯性顺枪，没有拿到枪的龙少愣了一下，喝声：“一班长！你来示范！”
文轩拎着文件往外走，苏云晓进来，堵住去路，脸色难看：“你下了他枪？”
文轩看着妻子：“他的事儿，你不要过问。”
“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
“我不是。”文轩不承认苏云晓的指责。
苏云晓提高声音：“你是，你看不清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现在简直把龙绍钦当作你最大的敌人，全旅都知道，你恨他！”
文轩不想和苏云晓吵起来，他压下愤怒，声音尽量平和：“我们不要再为这个人争吵，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我也希望他是清白的，可是他身上有疑点，但这需要查证，难道你希望他永远背着污点？”
苏云晓刚要张嘴，文轩接着说：“我们一起把事情弄清楚，他若受了委屈，我怎么赔罪都没关系，我没什么脸面问题，我担心的是什么，你很清楚。所以请你配合我。”
文轩碰碰苏云晓手臂：“好吗？”然后离去。
苏云晓盯着丈夫离去的背影，眼神充满痛苦与恐惧，她走到桌边，拉开抽屉翻找着，文轩怕她自残，已经将锋利之物收藏起来，她抓起桌上磁杯摔到地上，拣起来，盯着手上尖利碎片。
新八旅旅部，段旅长找龙少谈话：“奇怪的是，你一回来，内奸就浮出水面，我都很难替你讲话。”
“我理解，这次行动，大野方面好象仍然提前知道。内奸必是我们身边很近的人！”
段旅长叹气：“大敌当前，这种事只好先放一下，细查起来搞得人心惶惶，还怎么打仗！”
龙少沉默，段旅长转换话题：“你这段训练很有成效嘛，我问过几名新兵，个个回答问题倒背如流。”
龙少却在犯愁：“旅长，您是老兵啦，这种纸上谈兵是没有意义的，真正的战士是用子弹喂成熟的，我们必须尽快实弹演习！”
“是啊，现在弄点子弹比黄金都难，那些王八蛋在后方吃香喝辣倒黄金泡女人有的是钱，咱在前线卖命，想要颗子弹都要求爷爷告奶奶！”
龙少不想听旅长的牢骚：“子弹究竟什么时候到，或者先动用库存也可以嘛。”
段旅长大事不糊涂：“那可不行，备战这么紧张，我们现在库存子弹很有限，绝不能动！”
“我每天面对的都是新兵，学生！他们只是在传闻中和电影里看打仗，满脑子全是浪漫幻想，完全不理解什么是战争！连实弹射击都没进行过，他们怎么上前线？难道是给鬼子送去当活靶子？”
段旅长表情凝重：“我会尽我的可能！”
日军大野联队部，一个黑影站立在院落里，背对联队部。
大野走近那个黑影，黑影一动不动。
大野冷冷道：“龙绍钦还活着！”
黑影从腹腔中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吼叫：“不可能，我亲手击毙了他！”
大野更冷：“芥川君要证据吗？”原来大野把龙绍钦还活着的消息上报华北派遣军总部，芥川很快就知道了情况，他主动请缨，再次返回大野联队，要和龙绍钦再决雌雄。
芥川抽出军刀，一刀劈下树叉，恨道：“此役我要亲眼看着他咽气！”
大野告诉芥川，几天前八路和段旅曾经派人到大野联队附近侦查，这次部队调防的秘密可能已经暴露，因此上峰要求大野联队提前出击，以掌握战斗的主动权。
芥川却不很担心，他颇为自负的说：“据我了解，段旅近期减员严重，增加的新兵战斗经验不足，应该不会有太大威胁。但龙绍钦担当教官，正在对新兵进行魔鬼训练，如果给他们训练的时间太长，就会增加危险。提前出击，完全正确，而且越早越好。”
“龙绍钦担任教官，也许和他伤未全愈有关，芥川君压力大概不会太重？”
芥川呵呵冷笑：“龙绍钦虽然大伤未全愈，但报仇之心极盛，此番他主动露面，也有向我挑战之意。我想现在就出发，带一支小分队深入敌后，配合你的总攻如何？”
大野大喜：“芥川君如此打算，我非常佩服。”接着又问芥川：“芥川君对段旅情报依然确信吗？”
“深信不疑。”
龙少日思夜想终于盼来了练兵用的子弹。龙少很兴奋，指挥新兵们从军用卡车上卸子弹箱，新兵们也高兴，刁在飞凑到龙少跟前：“长官，我们要实弹射击啦？”
“是啊，你可别临阵紧张。”
刁在飞回答：“我按您说的都练了多少遍了？保证枪枪10环！”
“嚯，好大口气。”龙少心想我都不敢保证都能打10环。
石头一旁揭老底：“听他吹牛，他最怕后座力，一开枪就紧张。”
刁在飞生气了：“班长你胡说！”
龙少打断争吵：“都别吵了，抓紧卸子弹，今天下午就实弹射击！”
新兵们跳跃欢呼。龙少却黯然，看到他们拿到子弹就像小孩子抢糖果，他觉得即使实弹射击，也不能教会这些学生兵们什么是战争什么叫死亡。
当天下午，新兵们实弹射击开始了。由于前一段时间的苦练，基本枪枪命中靶子。这个成绩让龙少稍微松了一口气，他高兴的鼓励战士们：“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