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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2 / 2)

二十年前,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丈夫非常能干,买辆汽车跑运输,挣了不少钱。可有人眼红,便把他两岁的儿子绑架了,要勒索五万块钱。五万块,他家没有那么多,到处拼凑,也才凑了三万多点。绑匪等不上,以为他家抱了案,就捎话说撕了票。他们夫妻好作心啊,以为儿子被绑匪害了,丈夫从此气出了病,不久便去世了。没想到两年后,那些绑匪却在另一次绑架行动中落网了,他们供出,其实当被并没有杀她的儿子,而是将他卖给了人贩子。但他们也不知道人贩子把他弄哪儿了,只知道人贩子是往这一带来了。她喜出望外,买了纸到丈夫的坟前烧,告诉他儿子还活着,发誓说,不管走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儿子找到。于是她就一路打听过来。以她一个做母亲的感觉,儿子应该在这一带。于是,她便在这里定居下来,摆了个小摊卖饭,她紧信,迟早可以见到儿子的。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几年了。

解大开听得眼眶都红了,他说:“大嫂啊,你傻不傻,凭什么说你儿子肯定在这一带呢?就算是在,他两岁上离开你,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你现在就算是见到他,也认不出他来了吧?”

这是我听到的对“忘”这个词最强烈的感受,一个孩子,会忘记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母亲吗?我无法理解。但那中年女人认同了解大开的说法:“是呀,他肯定忘了过去,也许变成了另一个人,现在长成大后生了。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他肯定在这里,而且,他极有可能在我的摊上吃过饭。心诚则灵,也许哪天老天开眼,就让我们母子相认了。再说——”她的声音低下去,慢下去,“就是不相认,我也知道他在这里,就和认了一样。谁能保证,他认了我是母亲,就一定能对我好呢?我心里满足了就行了——只是,他爸那里,我不好交待——”

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震撼,一个母亲居然对儿子是这样的爱,爱得如此深沉,如此强烈!我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在我被爸爸和所有的人看作怪物的时候,她有那样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我再次遥视妈妈,她依然是七分生气三分担心。

“如果见了他,你还能认识?”我禁不住插嘴问。

“这孩子,这孩子——”中年女人欣慰地冲着我笑,“多懂事呀,能听得懂咱们的话哩。”她忧伤地说:“面对面我也许不认识他,可是,他的特征肯定不会改变的。”

“他有什么特征?”解大开忍不住好奇问。

“他的两个腿弯都有黑痣。”中年妇人说,“小时候,算命先生就说,他在家呆不住,会跑秘很远的,我不没听出是什么意思,这不应验了吗——这不应验了吗——不有,他的左脚是六个指头——这些,一辈子也不会变哩——”她摊开自己的手,在大拇指和食指中间比划着:“呶,就在这里,长出一小截指头,这算什么呀,我不想着给他截掉呢,怕他小,受不了疼。”

她叫邢翠花,丈夫叫蒋大伟,儿子叫蒋贝贝。解大开也许知道自己会浪迹天涯,说:“大嫂,如果——如果我见到这样的人,一定告诉他,你是他母亲,在苦苦地等着他。”

(bsp;“谢谢了——谢谢了,大兄弟。”中年女人泪水涟涟,她送许多人白吃过饭,和许多人讲过这个故事,这里的人对她的故事烂熟了,大家都叫她‘祥林嫂‘,她还是逢人必讲,好在过路的陌生人不少。每讲一次,她就增加一分希望。

小铁人十六

举目无亲,身无分文。解大开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深深地懊悔,来到一个小山包,望着荒凉的山野,在猎猎的西北风中,他一抱头,蹲到地上,呜呜地哭开了。

一双手拍在他背上,他惊了一跳,抬头看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里满是笑:“大哥呀,有什么伤心事呢?”解大开警惕地退开一步,摇摇头,不肯说话。我在一旁说:“钱被人偷了,我们回不了家。”那年轻人点点头,又问:“家很远吗?”解大开只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远!”年轻人叹口气说:“出门在外,丢了钱可是很不幸的事情啊。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怎么办呢?”解大开愁眉不展:“是呀,怎么办呢?”

年轻人好心地说:“大哥,你们一定饿了,我带你们先吃点饭吧。”解大开摇摇头说:“好兄弟,我们刚吃过。这里到处都是好人呀,人心真好!”年轻人还在笑,问:“大哥,除了我还有好人吗,难道还有比我好的人吗?”解大开说了那中年妇女送饭吃的事,那年轻人大笑着说:“原来是祥林嫂呀,她经常白给人饭吃,为的就是让人家感激地听他讲儿子的故事。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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