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笑道:茶不同于酒,酒要三巡过后,方才喝出味道。这品茶,过了三杯,就只好漱口了。二老海量,这杯茶,不过是润喉罢了。
公孙龙驹,闻言赞和道:听独孤先生一番话,也是品茶的行家。古人云:一壶之茶,只堪再巡。这初巡鲜美,宛如十三四岁婷婷袅袅的少女;再巡甘醇,好似妙龄待嫁的佳人;三巡则意味尽矣,则像膝下子孙成群的老妪。故此,这一杯是品,二杯是解渴,三杯就是饮牛饮马了。
这公孙龙驹,倜傥不群,眼见二老,不谙茶道,值此良辰美景,品茗雅事,吵吵闹闹,闹得乌烟瘴气,大煞风景,不禁内心微愠,借着对答之际,曲意讥讽。
他话音方落,却听,噗哧一声,有人忍俊不住,笑出声来。随之,琴音甫停,那抚琴佳丽,袅袅婷婷,站起身来,向众人,福了一礼,说道:诸位贵客,小女石蕊,这厢有礼了。她目光流转,盯了公孙龙驹一眼,笑道:这位公子,以女子喻茶,虽是玩笑,倒也有些道理,看来也是懂茶的知音了。
那二老,武功高强,阅历丰富,虽觉笑声有异,但是江湖之中,草莽豪杰之士,对于文人,拐弯抹角骂人的手段,却远非敌手。这二人,闻听只饮三两杯茶,于自己的酒量,实在算不得什么,心想:‘也好,先喝茶,清清肠胃,正好吃个昏天黑地,喝个烂醉如泥。’于是,便不再闹。
独孤乘,怕二老品出这弦外之音,双方闹出气来,搅了这一场聚会,忙插言道:二老,刚刚恶斗一场,心火正盛,《本草》上讲:‘茗味苦微寒,无毒,治五脏邪气,益精神,能轻身、明目、去痰、消渴、利水道。’先饮茶,调理内腑脏气,再喝酒,即对身体无害有益,岂非更好。
云翼,心中一动,暗自惊佩,心道:都说这独孤总管,厨技绝佳,原来对药物之道,也颇有研究。
却听石蕊,接口道:何况,这菱香榭的茶、世所罕有,吃一杯,已是几世修的福气。
黄裳少女,手摇团扇,含笑道:莫说这茶,便是这煮茶的水,也不是平常人可以吃到的。
南宫北,不服气道:老叫化虽穷,这好茶也喝了无数。你这里的茶有什么好处,难道吃了还能成仙?
颜敏之,精于茶道,闻言颇不以为然,说道:老前辈,此言差矣。世上好茶叶不少,好茶却难得有一杯。
东郭西,说道:这秀才,又在发呆胡说,既有好茶叶,如何泡不出好茶来?
公孙龙驹,说道:颜兄,乃是茶道之中的国手,说话自有根据。这品茗,乃是高雅之事,地只宜凉台静室,明窗曲几,僧寮道院,松风竹月,晏坐行吟,清谈把卷。人只宜翰卿墨客,缁衣羽士,逸老散人,或轩冕中之超轶世味者。饮茶,既有这许多讲究,便是由于这其中高深的道理,恐非俗人所能知道。
这一番,直斥其俗,虽然拐了个弯,南宫北如何听不出来,怒道:老叫化虽穷,银子却大把进出,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没吃穿用过;强过不知多少没吃过,没穿过,没见过世面,穷的掉渣的穷酸土包子,如何能算俗人?
公孙龙驹,笑道:有钱无钱,是论人贫富的标准;有德无德,才是评价人品贵贱的依据;至于雅俗,则是人的素质决定,自与金钱无关。岂不闻‘腹有诗书气自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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