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捶了一会儿,抬头看看乔三睡着了,他的手变得更加轻了,其实乔三根本没有睡着,他是想看看老头捶到什么时候,心想你个老家伙的耐心早晚会有限度的,我就不信你会这么一直给我捶下去。
不过,这个老头捶背的手法实在是妙极了,浑身的伤痛很快就消失了,随着疼痛的慢慢消失,乔三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也开始打架,一阵晕晕乎乎的感觉来了,不知不觉之中,乔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一道阳光照到了眼睛上,乔三猛地张开双眼,腾地跳了起来,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是:“完了,完了,怀里的那一半面包肯定给那个老头趁我睡着的时候偷走了!”接下来的第一个动作是立刻伸手去摸怀里的面包。
这一摸,让乔三吃惊非小,剩下的那一半儿面包居然还在,更令他吃惊的是那个老头也没走,不但没走,而且还一如既往地给他捶身子呢!
看见乔三醒了,老头立刻垂手站立到一边,低眉顺眼地说道:“老大你醒了,要不要我给你打一盆水洗一洗脸?”
乔三这才看清老头一脸花白的胡子和头发,满脸的褶皱,岁月的艰辛和沧桑都写在了他的脸上,红面庞,宽阔健硕的身材,只是他的腰和背部都弯了下去,活像一只煮熟了的大虾。
乔三给他这一捧,居然真的飘飘然了,他大模大样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已经三年都没有洗脸了,多洗这一天两天,也没有什么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从小要饭乞讨,一直要到六十多岁,不认识字,也没有人给我起名字,连一个理我的人都没有,今天跟着老大混,就请老大给我起一个名字吧!”
乔三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我看见你弯腰弓背的样子,跟煮熟了的大虾差不多,你就叫狗头虾吧!”
老头一听,激动地差点没跪下去,连连道谢:“谢谢老大给起的名字!老大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从今以后就跟着老大混了,一直混到死我也不离开你,到了阴间我也跟着你,做鬼我也不放过你,说什么我都要跟着你,我要跟你一万年。”
乔三听见他厚颜无耻的马屁滔滔不绝,猛然间恍然大悟,心想:“你个老东西还能有几年活头?妈的你口口声声说要跟着我混,其实还不是指望我养你老呢,你以为本大爷傻到这种地步,几句马屁我就给你养老送终了?看看我又得搬家了,还是溜之大吉甩掉这个老累赘才好!”
想到这里,他便不再打肿脸充胖子了,立刻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连自己都吃不饱,哪有什么资格当你的老大呀,我这里还有半块面包,你拿去吃了,吃完以后,你就走吧!”
狗头虾一听说有吃的,立刻两眼放光,露出渴望之色:“真的?”
乔三的脸色登时充满了失望,果然让他猜中了,不过这样也好,半块面包摆脱了他的纠缠也算是合算,当下也不多想,掏出剩下的面包,扔给狗头虾:“你都拿去吧,吃完了你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