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是靠日积月累,积少成多,这句话大致是对,但是也不对,道家提倡体内的灵气是靠时间积累熬打,可是修魔者有大智慧的却能够朝闻道,夕可飞升。千年前的魔道第一宗摩刹门的第二十六代宗主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所以,当你们认为你们用尽全力的时候,方法对吗?愚昧的努力,就是再勤奋也是钻牛角尖,我不希望你们个个都是全才,如果符、阵法、剑诀、通灵之术、御兽之术都教给你们,那是大错,全才培养徒弟,大致出来的都是平庸之辈,所以武宗要分为八十一坐神峰,各峰教授的重点都不同!”
王稷下轻声咳嗽,他蜗居在那一青藤椅子内,侧着脑袋,脸色愈加苍白,双手突然泛出鲜血,沾染了整个脑袋,很突兀,对面三个没心没肺徒弟看到这诡异一幕,一如既往的沉默,王稷下吃力掐了一个道决,一团灵光打入体内,然后就更加虚弱的躺在青藤竹椅内,那双泛着鲜血的双手仿佛是决堤口,随着一声喷涌咆哮,他全身上下都渗出血水,像个血人,骇人听闻!他虚脱的倒在青藤竹椅内,看不到对面三个已经压抑不住内心滔天情绪而要浮现在脸上的徒弟。
青藤竹椅微微旋转,一道道繁密透着七彩光芒的线条以它为中心射向天空,那个男人全身透明,繁琐线条符一览无遗被三个徒弟看见,青藤竹椅散发着热气,急促旋转,王稷下低着头,长长发髻垂鬓,一声声野兽怒吼从他嘴巴中传出,良久后,周身鲜血诡异凝结成血茧,他才大口呼吸狼狈趴着,双眼透着坚毅和欣慰。
“总算又活下来了!”他感叹道,身子不能动弹半分。
“北游脑袋是你们之中最聪明的,当然离智慧还差的远呢,但不妨能布置一些缜密天衣无缝的计划圈套,他跟着玄机学习御剑之术和御兽术,能够给你们这个团体增加武力输出。伯叔这家伙一脸阴阳怪气,像个娘们,但是对通灵之术有惊人天赋,如果能打破茅山血脉上的禁锢而学习高级的通灵术,不局限于普通通灵之术,将来发展不可限量,其实在我看来,通灵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以阵法媒介触动并且打碎空间壁垒,将一些实体的人神鬼怪魔召唤出来以阵法符镇之,协同作战,另一种就是通灵强大自身,至于第三种,目前还在猜想阶段,为避免误人子弟,暂不公布。刑勾心思细腻,这个小子粗中有细,心思最纯真,我不局限他,这种‘蠢货’领悟天道能力据说高的离谱,仙道自天道旁系,我就不舍本逐末教你一些片面的东西,打熬灵气的法决教给你,至于你能创造出啥攻击道法,我是拭目以待。”
王稷下一口气说完,就默默退出,身子摇晃,双目涣散,虽然极力摆出一副能再把他们三人揍一顿的彪悍姿态,但无疑落在三个心思细腻的徒弟面前,怎么遮掩都瞒不住。
等到这个无良师傅身影渐渐远去,消失不见。一脸木讷的刑勾痛惜道:“他不教我玄武决,是不是怕我会像他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整天忍受着非人煎熬,也许今天或者明天再或者哪一天,他这个好心肠的大恶人就死掉?”
妩媚的李伯叔睁大那双桃花眸子,努力的去观察那张青藤竹椅之上一滩浓郁刺目的红色液体,阴阳怪气道:“他死了,我顶多给他弄一破草席裹着尸体找个大山老林给埋了。”
李伯乐沉默,一个做缩头乌龟五百年的男人为了实力而心甘情愿修炼九死一生的功法,这种无法预料的荒唐行为,他再聪明也分析不出子丑寅卯,他也永远不清除这个比他们还努力,除了修炼就是实战将道法融会贯通的男人现在依旧不曾倒下,是什么支撑他?信念?他突然想到一副画面,一个畏怯的男人躲在一个坚强女人身后面对一群纸糊的豺狼虎豹,怀揣着那种无奈心有余力不足的痛楚,只能默默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
“刑勾常说,要做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因为好人活不长久,我就想,像他这种祸害人不偿命的家伙,不说长命百岁,但祸害遗千年,他轻松活个千年不成问题。”
李伯乐展颜一笑,这个细微的伛偻背影是他一辈子要仰视的吗?